项江明手腕拄着脸,笑的满眼泪花。

这期间,项江明还帮一个老人搬了下轮椅。他搬着搬着,也不知道是想起来游戏被玩家吓慌了觉得好笑,还是用了人家的吸管没被骂觉得激动,一路上嘴角就没下来过,时不时还发出点声音,笑的人家老爷爷一直问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在无数种解压方式里,要数嘲笑游戏最为管用,两个人笑完,压力都舒缓了很多,凑一块商量了一下正事。

周苒:“准备好挑战第七段了吗?”

项江明笑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这游戏那么变态,做好回不来的打算就行了。”他说完收起了笑,然后补充道:“当然,也做好一脚踩死它的准备。”

周苒看了他一眼。

项江明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一个只经历了四场游戏的玩家。

他的眸子偏深,故而稍稍散焦的时候,总是觉得深远,倒像是被海浪冲击后,依旧屹立着的礁石,越是被苦难折磨,越是棱角分明,在某处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向命运丢出致命一击。

这和周苒的态度很像,可以接受这样的宿命,但同时也绝不认命。

周苒起完针,下床离开病房。

两个人乘电梯下来,顺着走廊拐到医院一楼的大厅里。

大厅人来来往往,比较拥挤,他们试着寻找医院正门,可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一阵吵闹的声音响起。

这会儿正是保安交班的时候,原本还算稳定的秩序乱成一团,取药区的窗口前,一个半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在朝一个妇女咆哮。

周苒偏头听了听,大概是这个男的插了队,女人指出他应该按顺序来,中年男人恼羞成怒,公然指着她骂了起来。

男人振振有词:“取药这件事情没有轻重缓急吗,我孙子发着烧,我先把药取了不行吗!”

男人话音落下,队伍里的其他人都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这里是医院,哪个取药的人没有点头疼脑热的,如果真是急病,医生肯定就不让他来排队了。怎么就他的孙子是人,别人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