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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云莫染翻阅着一张张的折子,眉头却越皱越紧。

一旁伺候着的刘缺见他即将达到狂暴的临界点,就要开口安慰的时候,却见云莫染忽然呼出一口气,仿佛把满腔的凛然志气都泄了出去。

“刘缺,你说国安寺那群老家伙们到底有什么用,日日想着成仙至子孙后代于不顾,朕又有什么用,贵为一国之君,一州之主却处处受制于人,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土满目狼藉却无能为力。”

“皇上慎言。”刘缺低声道。

“慎言?”云莫染轻声问道。过了一秒之后,仿佛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表情一点点的变化,化为压抑的狰狞,“慎言?朕身为皇帝也需要慎言,是不是到最后连想做什么也不行?如此下去,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一挥手,他面前案几的折子尽数被扫落掉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外传来侍卫的询问声,刘缺安抚下去。

待刘缺转回头时,眼前凭空出现一人。

一袭朴素无华的长袍,一头灰白的发,男子低眉顺目的站在那处,连空气都静止了几分。

“裴玄?”云莫染回神,眉目之间也看不见刚刚的疯狂。

他看着眼前比之前相见时更显出几分死气的男人,用那双苍白柴瘦的手,动作轻缓的捡起地上的折子,皱眉道:“身为国师,没有通传擅入宫廷,你最好给朕一个合适的理由。”

裴玄没有急着说话,将手中整理好的折子放到了案几上,方才抬头看着云莫染。

两人距离不过短短的一个案几长桌而已,视线相触的时候,云莫染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真的累了,他的眼神和气色都透出他的疲惫和沧桑,沧桑的背后潜藏着一丝希望。

这希望却不是他能够给予的,也不在朔云州内。

“请皇上允许裴玄撤去国师一职。”

云莫染闻言,意外自己竟然一点惊讶都没有,淡淡的一声笑,“裴玄,这国师之位可不是朕说废就能废的,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生来的命运,你敢逆天行事的话,不仅仅损的是自己,还有整个朔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