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奕熙擦干眼泪,笑着说,“母后,不管是做什么,我只想做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像父皇那样做实事,心怀天下。”
沈氏终于妥协了。她连夜将奕熙送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当天夜里,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神武门。恭亲王亲自打点好了内务府的人,老四毫不知情。
只是当沈氏从乾清宫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时,老四忽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张口叫了一声:“蓉蓉!”
沈氏身形一僵,顿在原地,却没有转身。
那一声蓉蓉是久违十年的称呼,当年他就是这样叫她,含着笑意,眼里有桃花万千。可她知道这一转身,他的眼中定然不会再有桃花万千,她怀念的始终是当初那个站在林子里郁郁寡欢却又风姿卓越的四皇子,而不是如今这个病入膏肓还被权势迷了眼的人。
她的眼中一直都只有他,可他的心太野,眼太大,装不下她一个人,还有太多太多不相干的一切。
沈氏也只是略略顿了顿,很快仰头重新走了出去。
外头风大雪大,满目冰霜,可是她是一只破了牢笼的鸟,从此不再受到拘束,身心自由。
同一时间,淮北的重臣家眷被京城派去的军队护送回京,只是马车上的人并没有看见,外面山一重水一重,道路却并非通往京城,而是一路朝着金陵去了。
正月底,册后大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