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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三贝勒在抚顺城外抓到不少汉人尼堪,都说在古勒山被烧后他们就开始拆毁城外的村舍,迁走人口,牛马和粮食。四贝勒说这定然是预先谋划好的,周青峰此人诡计多端,不可轻敌。还请大汗带大军去,强行拿下抚顺。”

“也就是说不但缺粮,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老五他们带的都是骑兵,也没有伺候的奴才,他们自然要叫苦了。”努尔哈赤沉吟一会,做出决定。

“你去告诉老五,让他后撤到抚顺关外的甲板城和额尔浑城,哪里好歹是个正经的落脚点。我这里派人顺苏子河给他运粮,大军聚集却没这么快,至少需要半个月的。

我大金现在急切需要抚顺的人口,钱粮。这事很重要。让他不要再贸然行动,盯着点就行,别把肥羊都吓跑了。若是误了大事,我是要治罪的。”

努尔哈赤也不提是自己点头答应才让莽古尔泰冒进的,这次他也求稳,希望能顺利拿下抚顺。因为现在大金国看似强大,可它除了抢劫是没办法靠自己发展起来的。大量骄兵悍将就好比喂不饱的野兽,若是得不到安抚只怕会掉头反噬。

报信的奴才得令后又连夜骑马返回抚顺方向。而努尔哈赤却坐在汗王宫的正堂里愣愣的看着日头偏西,星月升起。伺候的奴才都很有乖觉,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全都远远避开。可等到晚饭时分还不见大汗有何动静,作为太妃的阿巴亥不得不来问安。

可等阿巴亥一进正堂,努尔哈赤倒是立刻惊动,先一步问道:“之前有一副周青峰那小子的画像,找出来,我想看看。”

阿巴亥很是不解,连忙欠身答道:“大汗之前不喜那幅画,我便把画给烧了。”

“烧了?”努尔哈赤倒是有些意外,可仔细回想似乎自己初次见那副骑马上山图时确实很不高兴。身边的人怕再次触怒他,还真的会烧掉。

努尔哈赤又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小子这次又惹出事了,先是烧了我的古勒山存粮,然后算准了我会发怒,再示弱设伏,妄图打乱我进军的计划。差点就让他算计成了。”

说完,努尔哈赤又呵呵呵笑了起来,“汉人有句话叫做螳臂当车,那小子定然知道的。他做的这些事虽然让我气恼的紧,可于大局却毫无益处。我要是他,这会就远远逃离抚顺,寻一地蛰伏壮大,过个二十年再来一较长短。”

“大汗聪睿,那周小子自然不及万一。”阿巴亥再次欠身,就要夸上几句自家男人。

“不及万一?我刚刚却在想那小子也实在聪明,屡屡有惊人之举绝不是笨蛋。”努尔哈赤忽而脸色一冷,问道:“那小子在额赫库伦时,是不是与你有苟且之事?”

阿巴亥本来欠身后已经要站起,可闻言却遭电击,双腿一软,扑通倒地,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她从额赫库伦回来,心中最怕的就是自己跟周青峰那些男女之事曝光。而现在努尔哈赤亲自开口问起,她不用任何言语,只这份恐惧的表现就说明了一切。

阿巴亥想张口辩解,可她知道自己眼前的男人心思细腻,难以蒙骗。而且努尔哈赤看似温和,实则残暴,根本算不准他会做出何等惩罚?一时间恐惧便让她说不出话来,唯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口中哽咽难以自辩。

努尔哈赤冷冷看着阿巴亥跪倒在自己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子十一二岁就跟了他。两人成婚时,他就已经四十几岁,可这女人一直牢牢抓紧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