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又念了一遍价钱。客商再次抓起手里的木碗,敲敲打打发现质量竟然不错,琢磨了一下后爽快的说道:“这一箱五千个就是五两银子?唉,看你们这伙反贼也可怜,统统卖给我吧。”
王凯心里哀叹,觉着自家也是穷,这卖一箱能赚多少?要打造这五千个木碗又要多少个木匠干多久?这卖一箱岂不是得亏一箱?想的越多真心觉着少帅不如之前那么勇猛强悍了。
第一批木碗就只有五箱,才卖了二十五两。王凯也没当回事。可没过两天又海运来一批木碗,这次一口气送来二十箱。郑家的客商又是全部要走,这次货价就是一百两了。
算起来似乎也不多。
可就这么一两天,天津卫城里运来了好几万个木碗。挑担的货郎走街串巷的卖,零售也就三四一个,倒真是便宜了。碗筷之类的东西,家家必备。三口之家买上十个也不费多少钱,大伙都觉着实在价廉物美,买回去用着也挺好的。
这么些木碗看着不起眼,卖的倒也挺快,没个几下功夫全卖光了。这快进快出,银钱周转的极流畅。虽然赚的不多,可郑家的客商却也倍感满意,又觉着革命军造这么多木碗只怕要屯几个月的货,想要卖到别的地方去只怕要等好久。
可又没几天的功夫,两千料的海船一口气运来了一百个标准运输箱。这次就不全是木碗了,还有成套的组合家具。大部分是木床。一个运输箱里以零件状态存放着十套大床,每套床的售价才一两银子。
这些床拼装起来全都一样,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郑家的客商看得直发愣,再联想之前那些也是一模一样的木碗,他呆呆的向王凯询问道:“王员外,你们家少帅莫不是有什么点石成金,化木成材的术法?否则这些床怎么都一样呢?”
王凯哪里说的清楚?他心里倒是莫名的欣喜,糊弄几句说道:“我家少帅的本事哪里是我等所能揣测?怎么样,这批家具可要拿下?若是银钱不趁手,王某便在市面上零售好了,这等扎实的大床,一两银子真心不贵,肯定卖得出去。”
一百个运输箱的货物虽然不全是木床,可总的售价也好几百两了。郑家的客商倒不是出不起这个钱,却觉着拿这么些钱出来太亏了。他斟酌一番后说道:“这批货我要了,只是银钱确实不趁手。你们革命军不是要铁料么?我用铁料给你们易货。”
王凯好生奇怪,“你们不是说一个月铁料就那么多,再也没有了么?”
郑家客商却嘿嘿乐道:“我们郑家没有,不表示别家没有嘛。光是天津卫就有好几个官属的铁料场。只要多给点陈米,那些铁料场匠户还不得感恩戴德的拼命干活?这一个月多弄个十几万斤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凯顿时又气又乐,反问道:“我们之前卖给你们素香丸和龙虎丹,卖个几万两也没见你们愿意多给铁料呀?这几百两的家具怎么就能多换铁料了?”
“吃得起丹药的人少,用得起家具的人多呀。你们这家具便宜,做工也不错。卖起来肯定快。我看你们少帅定然是有什么秘法,方才能一口气运这么多来,后头肯定还有。
只要价钱能一直如此便宜,我们大可以运到别处去卖。这天津周边的木匠只怕就难过了,他们一个月能打几张床,哪里拼得过我们?”
郑家的客商嘿嘿嘿的直笑,王凯听得直发愣。他还真没想过若是自家革命军生产能力爆炸会发生什么事?这天津到辽东半岛距离近,一个月往来几十船次是轻而易举。若是每次都是几百两,一个月累计下来也是不小的数目。
到时候别说天津的木匠要被挤垮,整个北直隶的木匠都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