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虽然帮熊廷弼练兵,可经商这事还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大军内有人在搞,搞得规模多大却不清楚。现在听熊廷弼的意思是,全部都热火朝天的经商赚钱去了。
“那帮将官平日都死扣,可为了跟反贼做生意,竟然自己掏钱新建码头。他们还从南面买来了起重吊机,货运马车,只为装货快些好多赚钱。他们甚至还雇了民夫铺了道路,只为把十里八乡的货物能快速运上来。
他们最开始做砖石的生意,如今建的砖窑比官营的还大。为了让砖窑出产更多更好,他们还派了几百号人手跑去天津学如何烧砖。烧木材太贵,他们还自己开煤矿。如今北方好多失地的农户都被招去干活了,因为烧砖石都比种地更赚。”
若是周青峰在此,他定要笑谈这就是民族资产阶级的开端啊!
可熊廷弼却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痛恨这兵不兵,将不将,国无干城的混乱局面。他继续说道:“这些军兵为了赚钱,连京城那些勋贵都不怕。他们打反贼不行,打京营的人却极其凶狠。京营的人要做生意,还得求着他们让路,否则根本行不通。
如今天津那边盖房子用的砖石木料,基本都是通州附近的出产。反贼的什么商贸科竟然敢在我通州城内设立什么办公室,专门统筹规划北地各处商家的收购和货运。偏偏北地各处的商家还就听他们的,因为不听就要面临什么制裁。
我听闻此事,就想查处这办公室,结果下令三天都无人动手。到最后我亲自带标营去,结果标营的人马都在鼓噪说不能断他们的财路。闹得最后我连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几个反贼都收拾不了。几万人马竟然被个什么办公室给唬住了,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吗?”
熊廷弼说来泣血,最后他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革命军发行的银元铜币,更加愤怒的说道:“现如今市面上流通的全是这种反贼的花币,我给士兵发饷银还被嫌弃说银两不方便用。说什么户部的银两里头都灌铅,还说反贼的银元才是真银子。
这都是本都督苦心从户部要来的银子,明明都是十足的雪花银,可那些士卒就是不认。反贼的花币还掺了铜,市面上却就是喜欢。士卒百姓都说用着方便,币值高,不容易作假。”
熊廷弼一贯的臭脾气,可越说越气,竟然老泪横流。徐光启对此也心生同情,可他现在也习惯了用反贼的花币,因为确实用着方便,币值一看就清楚,不需要像过去那样剪碎银子称重。商家省却了大量经营成本和时间,百姓也得利,无人不喜。
花币用的制造工艺极高,没人能仿出币面上冲压出来的细致花纹。这对于烂钱到处流通的大明朝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福音过去都是劣币逐良币,现在革命军日夜不停的向市场投放花币,而且指定跟自己交易必须用花币。搞得劣币反而被逐。
熊廷弼手掌颤颤的托着几枚银元,哀苦的说道:“这等反贼,史书不载,古今不见。看似蜗居天津一地不思进取,可他们的货物钱币却通行四方。朝廷根基都被他们挖空了,假以时日他们挥师北进,只怕遍地都是望风而降。熊某身为蓟辽总督,已然是个空架子。”
这番哭诉就是一句话论军队经商的坏处。
第0459章 獠牙
徐光启眼中看到的是个风雨飘摇的大明,孙元化则走进蓬勃崛起的革命军。周青峰虽然以礼相待,却也不是听任其自由来去,还是半强迫的留下了孙元化。他与这位大才聊了一天,确认其思维敏捷,视野开阔,数学方面较好,可物理化学等自然知识浅薄。
“初阳先生缺乏系统的知识体系,不若去金州大学进修吧。你已经完成了我们这边小学的课程,下一步就是中学课程的学习。我相信以先生的头脑,原本六年的课程,你一年时间就可以学完的。等学成之后,我们再来安排你的工作。”
学霸学神是这世间最不可理喻的,别人冥思苦想搞不懂的知识点,他们往往只瞥一眼就说出答案。周青峰经常被若兰打击,他的若兰姐姐就是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开心。每次都逼着他在床上找回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