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沐发容易着凉,帐内火烤得旺,他坐了会,身上热出一层细汗,褪去外衣,衣料窸窣,她问:“你作甚脱衣服?我还不想睡觉。”
孟铎在她手心写字:热,不睡觉。
他继续为她烘发,取了篦子,边梳边擦。
令窈享受地眯了眯眼,想到自己要求的事,不敢耽误,移开熏笼,往后一仰,伏到他怀里,乖巧温驯:“你待我这样好,我若求你一件小事,你肯定会答应,对不对?”
男人在她掌心写下两字:你说。
“你连我的生辰都知晓,想必不会不清楚,我自小金尊玉贵,从未吃过苦头。我头一回吃苦,便是在你这营帐里。”令窈声线娇软,婉若黄莺:“如今就只小桃一人伺候我,许多事情她顾不过来,你多派几个侍女入帐伺候,好不好?”
男人回她一行字:你想要谁?
令窈:“今日入帐端水的那个厨娘就很不错。”
男人手指一顿,许久方缓慢写下:他被我抓——
男人写的是他,而非她。令窈胆战心惊,尚能等男人写完,慌忙揪住他衣衫:“为何要抓他,定是哪里有误会。”
她呼吸急促,男人强行抓过她的手掰开,在她手心写下“穆辰良”三字。
令窈后背发寒,短暂的呆愣后,她强做镇定,挤出笑容:“穆辰良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莫不是你们的人认错了?”
男人没有再回应她。
他将她从怀中扶起,拿起篦子,温柔梳过她的乌发。
死寂般的安静令人心生绝望。
男人越是淡定,令窈越是心悸,满脑子全是穆辰良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