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坐下,柔声宽慰:“他今日喝多了酒,所以才会冒犯舅舅,他不是有心的,舅舅别往心里去。”
但其实她心里也乱得很,为了安抚皇帝,所以才强做镇定。
令窈低了眼眸,紧握的掌心摊开来,将她新得的礼物送到皇帝面前,忍痛割爱:“舅舅想要它的话,拿去好了,反正我那的新奇玩意多得很,不缺这一件。”
皇帝侧过脸,声音哽咽:“卿卿无需讨朕开心,它是卿卿母亲的遗物,归卿卿所有,朕不能拿走它。”
令窈拿起玉兔放在月光下赏玩,“舅舅是否寻了它许久?”
皇帝:“卿卿怎地知道朕一直在寻它?”
“若不是如此,舅舅怎么会因为它和梁厚大吵?它定十分珍贵,所以舅舅问起它时,梁厚才会失控。”
皇帝接过玉兔,指了一处地方:“这上面刻着你母亲的名字,是她八岁时得了这个玩意,自己刻上去的。”
“玉兔是舅舅送给母亲的吗?”
皇帝惊讶她的聪慧,一猜即中:“是。这是朕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后来朕还送过许多许多礼物,但没有一件能像这只玉兔讨她欢心。”
他脸上又有了笑容,虽然这笑比不笑更苦涩。令窈拿回玉兔,重新放入荷包,小心翼翼藏进袖兜里。
这是舅舅送给母亲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她得到的第一件母亲遗物。
她在外面面前再如何任性跋扈,在舅舅面前,她自认贴心懂事,舅舅不让人提母亲的事,她就不去问。舅舅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儿时她告诉自己,她有舅舅就够了,死去的母亲和父亲并不能陪在她身边。
因为怎么盼都不可能让母亲活过来陪她成长,所以她干脆不去想,她麻痹自己,她不需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