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在城门楼子里浅酌对饮,饮到酣处,柳明月偎在他身边感叹:“先时我跟着罗老爷子练武的时候,还想过大漠边关,不知何等风光,想不到这么快便实现了。”
薛寒云将她鬓间碎发撩了过去,在她额间轻啄了一记,心潮沉浮,若非嫁了他,她又何至于千里奔波到这边关来吃苦?
“也不知阿爹今夜如何过大年夜的……”
夫妻两个一时静默,遥看城下连营灯火。
柳明月到边关之后,便写了家书报平安,如今算来,恐怕家书还在途中未至。她着实记挂老父,只觉一颗心儿被剖成了两半,一半记着夫婿,一半挂着阿爹,两人都抛不下丢不开,柔肠百结,又喝了几口酒,酒意上头,偎在薛寒云怀里半梦半醒,脸儿泛红,星眸半闭,浑然忘了今日辰光,城下还有几十万敌军……
此情此景,如厮绮丽。
但等罗行之罗善之兄弟俩前来换班,见得薛寒云怀里醉的昏昏沉沉的小师妹,皆忍不住打趣:“薛师弟,你这到底是在守城楼还是在会佳人啊?”
薛寒云面无表情回了一句:“我又不似某个不解风情之人,留得佳人独守空房。”
罗善之面上讪讪,忙忙讨饶:“薛师弟我错了,再不在口舌之上占你的便宜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师兄这一回罢。”
他进城这些日子一直泡在营里,倒将卢姨娘抛至脑后,忘了个精光,日日只同这些师兄弟及营中将士打混,至今卢姨娘还窝在薛宅安静度日。
这位师弟,论身手论口才,他完全不是对手,便是如今行军布阵,他也多有不及,空负了罗家嫡长孙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