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些,还不算什么。
司马恪此行,只带了侍卫,又常在野外露宿,每每饭点,便逼着柳明月生火烧水,煮粥煮肉。
这种厨下之事,柳明月如何做过?
起初升火,差点连眉毛都烧了。
司马恪深恨薛寒云一箭射死了肃王,不然他还可以在金城多经营两年,岂能比不过司马塬?何至于沦落到如今逃亡的地步?
因为迁怒于柳明月,动辙对她拳打脚踢,可怜她锦衣玉食的长大,连句重话也未曾听过,何尝受过这种钝刀割肉的苦?
司马恪也怕将手里这张最后的底牌给折磨至死,所以每见她奄奄一息,便不再动手,给她缓几日养息。
柳明月这才得以活命至今。
只是每晚夜半,她在黑夜里轻轻抚摸自己身上,青紫肿块,交错不平的鞭痕,因着不曾及时救治,伤口破损化脓,往日如玉一般的身子,如今她自己也不敢多看一眼。
腔子里,却有一团烈焰燃烧。
这时候她回想往日在家,哪怕手指上扎了一根尖刺,向阿爹或者寒云哥哥撒娇,他们那种郑重对待的心情,便觉每一刻活着,都是希望,不再是煎熬……
——只要她活着,终有一日能够回到家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