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应如许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宫闱险恶、不知道情爱磨人,更不通晓这个万人之上的女人,胸怀间只有山河百姓。
他那时问了一句:“这是谁?”
已婚配的兄长俯下身,带着那些感慨与敬意回道:“是大殷的皇帝。”
如今,他的面前,依然是大殷的皇帝。
他这么多年的心上人。
应如许想通得太晚了,他对那些权势利益不屑一顾、对周剑星的手黑心狠畏惧忌惮,也对苏枕流的顽劣心性颇有微词。
他原来不是嫉妒他们过得更好,而是想要在殷璇的心里更有一些重量。
落雪彻底融化了,衣角冰冷而湿·润。
应如许想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一刻这么清醒过,他抬头问道:“陛下这么多年,对臣……有情吗?”
她从没有对自己讲过一句重话,没有伤害过他一点点。但应如许也在此时忽然想起,她也没有过任何的承诺,没有真正地温柔待他。
或许,也没有喜欢过他。
应如许才刚刚将疑问问出口,此刻却又不想知道了。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来加诸于心海的、最后的凌迟。
殷璇只是看着他道:“兰君,孤之前拟了册你为念安禅师、在兰若寺带发修行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