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阳光洒落,亭台楼阁伫立,池水无波,红枫染尽,古老的颐和园等待着数不清的故事,静默不语。
回到老式公寓,王宇舒的太太热情迎客,叶钊一声“师娘”令她乐不可支,拉着人嘘寒问暖。
末了,太太嗔怪道:“这老头儿,也不提早说,要是知道你来,那条白鲢我就买了。”
太太是南京人,不似当地女人那般爽朗,说起人来语调亦是温软的。
王宇舒多年与学术打交道,可少有文气,当即扬眉说:“嗬!这小老太太还怪上我了。”
来老有老来的情意,听着他们互相“埋怨”,叶钊忽然想起了以前,他还有“家”的时候。
或许与地方文化有关,在叶钊的认知里,好男人必须有一手好厨艺。他父亲就有一手好厨艺,他也将“叶氏”做法传承了下来。有一回,家里的阿姨临时告假,母亲领他去买菜,讨价还价毫不含糊,却在询问盐价时惹了笑话。母亲不懂哪里好笑,十来岁的他说:“小孩儿都知道一袋盐多少钱”。
喜好烹饪的男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一穷二白的男人,养尊处优的女人,在话本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现实里是不顾反对执意结婚的一对。然而诗文早告知结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父亲负债,母亲离家,他没了家。
饭席间,太太为照顾孙女很少动筷,叶钊说:“我来吧,您吃。”
太太自然不肯让他代劳,“你没经验,小妞儿吃饭得哄着,不过今儿倒是乖巧,看着你来了就不闹腾。”
叶钊逗趣道:“叶伯伯不仅会讲故事,还好会笼络人心。”
太太笑笑,“可不是,次次见到的女孩儿都不同……说起来,那萋萋是处得最久的吧。”
王宇舒清咳一声,“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人现在有女朋友。”
太太惊讶地说:“哦哟,还没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