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提灯而行,却忽地停下来,掐了灯芯,低垂眉眼,神情冷漠,指间多出一枚黑玉棋子。
他的声音比黑夜更令人胆寒:“谁在哪里?”
言婉连忙捂住嘴屏住呼吸。却已来不及。随着他声音落下的,还有膝盖处钻心的痛楚。
她哎呀一声摔倒在地,雨后的新竹地,满是泥泞。溅了一身,灰头灰脸。
“出来。”
她不肯出去,算准了时辰,手指不由地开始比划数字,心中默念。
“五,四,三,二,一……”
数到零的时候,她才轻挪脚步,不慌不忙地自竹林走出。
黑暗中,言喻之坐在轮椅上,死死捂住胸口,与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不同,不过片刻功夫,他脸上满是汗珠,像是沉浸在巨大的疼痛中。
言婉柔声上前,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她以纱遮面,并不怕他认出她,就算不遮面,只怕他也难得认出。他和她并不熟,从小到大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言喻之万万没有想到此刻自己竟然会发病,紧抿的薄唇微微发抖,一张脸惨白。
他今夜一时兴起,想去花园观赏那株新得的昙花,白日烦闷,只想独享清净,并未让人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