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城大人物很多,章家大爷算一个,早年白手起家,鼎盛时期无人能敌, 虽然后来落败了, 但根基还在, 提及章家,尚有余威。而如今,章家大爷死后,这点子余威也随之风消云散。
今天来了不少人, 诚心来祭的人少, 多的是来看戏。
章家遗孀张氏肿着双核桃眼坐在红木沙发上,四十五六的妇人,一夜之间愁白头,松松垮垮的旗袍穿在身上,尽显心酸。
丈夫刚死,旁人就来争家产, 章家大房没有子嗣,只留一个遗孀与儿媳,锦衣玉食的生活过惯了,家里的主心骨没了,正是虚弱无助的时候,猛地被人从背后捅一刀,哪里生得出还击之力。
“各家各门还等着嫂子回话,兄弟们虽然敬重大哥,但是大家都是要吃饭的人,我不讨喜地说一句,嫂子您是信得过我,就将东西托给我,我与大哥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早在心里将大哥大嫂当做亲人,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说话的人,是章家老太爷的养子章辜民,人称章二爷,一直跟着章家大爷做事,近几年在外面也渐有名头,章家大爷病重后,章家的产业几乎全由他打理。
人能干,心却太急。章家大爷的头七都没过,章辜民就上赶着要抢掌门人的身份了。
外人看得透彻,其实抢不抢都一样,章家的产业迟早得落到章辜民手里。商会里的人大多都被章辜民买通,章辜民又在章家多年,张氏一个妇人,如何争得过。
凭吊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叹息章家婆媳俩命运多舛。这种时候,但凡家里有个男人,也不至于被欺成这样。
“你们不知道,章家大爷原来有个儿子,娶亲前消失了,章家从不对外提起这个儿子,只说是死了。”
“我就说呢,他家儿媳妇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守了寡,原来还有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