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到薛掌柜辞别,兀自靠坐在锦榻上闭目沉思的李瑾芸却是被端着汤药而来的香玲与香巧所打断。
“王妃,花少主嘱咐这些药您一定喝下。”将手中温热的药碗递上前去的香巧仔细观察自家王妃的气色。
然眸光微闪间却是不觉唇角陡然一僵,“王妃呐,您可一定要宽心啊,就算不为着自己个儿的身子,也要为腹中的世子多多调养休憩啊。”
“是啊,若非大夫人与二夫人这两日双双染上了风寒,担心过了病气给王妃您途惹烦恼,否则王妃您且得要耳根子痒痒呐。”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僵的香玲接过自家王妃踟蹰良久方才纠结着眉头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的空了药碗,连忙转身奉上三粒甘甜的果脯,好叫王妃淡去口中的苦涩。
“本妃心里有数。”嚼着甜蜜的果脯,紧蹙成团的眉头终于舒缓了几分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不禁担忧的问,“大舅母与二舅母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王妃放心,已经好多了呢。”将自家主子神色间的担忧之色看在眼中的香巧连忙回禀道,“而且,大夫人与二夫人可是比王妃您听话多了,花少主要她们好生卧床休养,人家都好生乖乖的卧床休养的说。”
“……呃?怎么还要卧床休养?”听着都不觉蹙紧了眉头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其实……”纠结眉头咕哝半晌,然却终是缄默无言的垂下了眸子的香玲脸色极为沉郁。
而左右权衡后方才缓缓抬眸的香巧在李瑾芸那灼然审视的目光下终是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原来,被丰俊苍请出了大将军府的老夫人与江氏压根就不能善罢甘休,而更因为李博然不知打听来的消息更是气焰嚣张到了极致,甚至摆着皇亲国戚的名头肆无忌惮的盘问街上巡逻的士兵关于丰俊苍与李瑾芸的行踪。
城中巡逻的士兵尽是久经沙场出生入死的士卒,对于那些个虚名自然不甚在意,更何况,眼下究竟谁能当上皇帝都是尚未可知的事,以至于李博然与老夫人频频吃瘪,碰壁碰到鼻青脸肿。
然而,憋着一口恶气的三人又岂会轻易罢手,愣是东奔西走穿梭于城中各个角落,或许真的是苍天走眼,那日相携坐马车出了庄园去城中选购料子准备给李瑾芸腹中尚未出世的宝宝做衣服的大舅母与二舅母竟然不巧被老夫人与江氏逮了正着。
于是乎未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大舅母与二舅母便极有先见之明的在眼睛喷着火苗的两人尚未开口前,便是极为殷勤热络的诚邀两人上了隔壁八方馆的雅间,而亲自安排人手伺候的薛掌柜直觉有异,便是连忙闪身直奔校场找人。
结果却是不想他前脚才走,雅间中的四人便是再也绷不住的撕破了脸皮,而骂的最难听的堪数江氏,老夫人次之,但下手最恨的要数大舅母王秋兰,围场打援的二舅母米玲玉次之,而颤颤巍巍间险些都站不稳的老夫人除了干瞪眼便也有骂骂咧咧。
然而,怪只能怪薛掌柜当初着人设计修建雅间特意要求隔音效果极佳,于是乎,雅间门一倒插,任凭瓮声瓮气的老夫人怎么嚎叫,隔壁甚至于走廊中的人都听不到半分。
“所以,大舅母与二舅母占尽了便宜?”唇角微扬的李瑾芸浅笑盈盈的柳眉弯弯。
“哪里,大夫人与二夫人都错估了江氏竟然会武功,吃亏的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好不。”撇嘴苦笑的香巧满是愤然之色。
“呃?”眸光陡然一 的李瑾芸顿时眉头一簇,“那大舅母与二舅母可是伤着了?”
“伤只是皮外伤。”终于忍不住插一句嘴的香玲唇角微僵,“但江氏也绝非良善的主,她虽然自恃有武功护身,但刚开始还在老夫人面前装装柔弱的样子,而后便是被大夫人给拳头给揍到痛处,悄悄施了暗手,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来个大逆转将大夫人与二夫人双双推向门口,狠狠撞向门板。”
“该死!定是李佩瑶的早有阴谋。”暗自咬牙的李瑾芸眉头紧蹙间不觉面色沉郁,瞥一眼垂手恭立一旁的香巧眸光微闪,“香巧可有替大舅母与二舅母把脉请安?情况怎样?”
“禀王妃,此事原本王爷特意嘱托不叫王妃您知道内情的。”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的香巧很是无辜的同香玲耸耸肩,与其叫王妃心有戚戚郁郁寡欢,还不若将实情告知,王爷的顾虑自有他的道理,但王妃心情舒畅才是此间的首要问题。
“究竟是怎么回事?”将两人神色流转间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不禁追问到。
同香玲相视点头的香巧深吸一口气,方才神色肃然凝重的道,“大夫人与二夫人中了噬魂蛊,此间南宫前辈正焦头烂额。”
“又是蛊毒!”暗自咬牙的李瑾芸紧蹙的柳眉间满是阴沉之色,如果都要谈蛊色变的她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听着名字都极为不妥的李瑾芸直觉江氏定是不予余力的下了狠手,心下陡然一沉间更是难掩忧心的蹙紧了眉头,垂眸沉思良久,方才缓缓抬眸看向两人。“干爹那边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