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泰,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胡沁,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说着这话,高昂着头,目光大胆堂正的在各船上放肆的汉子们身上转了一圈,那些轻浮的调笑声不知为何,在她这般逼视的目光之下竟然渐渐息了声,她这才施施然驾起轻舟,翩然而去。
本朝女子,向来颂扬恭顺温婉,便是市井妇人,泼辣者也要顾及身名,不敢放开了胆子在外面闹。那少女一走,漕船上这帮汉子们皆议论不休。
有那运丁从乡下调了来的,为这少女将来的婚途,不免评论几句:“这样子的女子,将来谁还敢娶?”
反倒是漕帮帮众里,有那好勇斗狠的,摸着下巴惦记上了:“……这妹子辣的够味,要比私窠子里的姐儿们招人心痒……”想着下回途经此间,有机会倒要寻上一寻这小姑娘,图个乐子。
反倒是被秦苒一浆打落到漕河里,整个人成了个落汤鸡的钱泰,魔怔了一般,爬上小舟抹了把面上的水珠,露出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我就不信你能跑得了……带着你那病爹……”
他的心内倒是笃定无比,坚信秦苒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因这款美人虽然容貌过人,但性子实在不是翁大成所好的那一口,他回到舱里便沮丧的抱着酒坛子继续灌,才灌了两口,猛然间便眉开眼笑了起来。
“大哥,媚姨奶奶不是一直想要个练家子的贴身侍婢吗?你觉着……”
聂霖轻笑:“这样性子的……你敢往媚姨奶奶房里安置?”
媚姨奶奶乃是漕帮江苏帮帮主聂四通的偏房,极为受宠,性子也是掐尖要强的,聂四通对她几乎百依百顺,在江苏漕帮总坛里,便是帮主夫人及少帮主聂震,也对这姨奶奶颇为忌惮,更何况这样烈性的女子,简直是野马一匹,放进了帮主的后院里,万一撒起野来……聂霖觉得,那必十分的热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