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爷爷?我怎么会没有爷爷?我爷爷呢?我要爷爷……”许小寒明显感受到这个女人隐瞒了什么,又听说自己没爷爷,情绪马上激动起来,这样的情形让她慌乱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和爷爷相依为命,怎么会没有爷爷?爷爷和师傅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忽然被人告知自己没爷爷,这叫许小寒怎么接受的了?再加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许小寒情绪静不下来,挣扎要掀开眼睛上的纱布,想看看周围的世界,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身体和手却被年轻的女人紧紧抱在一起,用疲惫的声音哭着喊道:“小寒,小寒,你做什么?乖,听妈妈话,别掀,再等几天好不好?再等几天就能看见了,小寒乖,小寒最听妈妈话了对不对?……”
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对付许小寒最好的办法就是眼泪,这丫的心如果是一团坚硬的泥土,那刚刚着女人的带着明显关心和爱的眼泪就是水,将这团泥和成水拌泥。
瘫软之后的她就不再挣扎着要掀纱布,她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等医生将她眼睛上的纱布给拆了,然后再慢慢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小寒甚至想,现在是不是只是一场奇怪的梦,等自己醒来梦就醒了,自己还是那个让老师们又爱又恨的许小寒,活的疯疯癫癫风风火火潇洒的许小寒。
躺在床上,精神松懈之后,许小寒很快便进入了梦想,黄雅琳帮许小寒掖好被角,就着许小寒的病床趴下浅浅的睡着,她必须看着小寒,她怕她一个不注意,小寒就将纱布给掀了,小寒还是个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她这一掀就有可能再也无法看见东西了。
许小寒睡的很不安稳,老是做着一些奇怪的梦,想要看清什么,似乎什么都看不清,就像是一叶小舟在泛着白浪的江上浮浮沉沉,头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直到有双温柔的手轻轻拍打自己,给自己哼着好听的歌曲,就像小时候做梦那般,希望自己也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也能被妈妈轻轻拍着,哼着小曲,进入梦乡,许小寒终于真正安稳的睡去。
再醒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许小寒想,难道还在做梦?那我就再睡,可再醒来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如此反复了几次,许小寒终于确定,这一切诡异荒谬的事情都是真的,她真的可能成为一个几岁的幼儿。
许小寒有些悲伤,有些慌乱,渐渐的,这些慌乱随着时间的沉淀和这个温柔的女人的安抚,都慢慢散去,开始想着她现在的情况,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年轻女人,她毫不掩饰的爱让许小寒说不出什么伤她的话,只能装成一个年幼的沉默的女孩,接受年轻女人的一切照顾。
在黑暗中摸索着,尽可能的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得到的信息越发的叫许小寒害怕,她下床之后发现,她是跳下床,爬上床的,试问,一个成年人需要爬着上床吗?除非她遇到了传说中的巨人,但这显然不可能,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这丫不得不相信,她可能真的遇到了非科学非自然能解释的存在。
这件诡异意外的事情,让许小寒暂时忘记了失恋的痛苦,她沉默的扮演着一个孤僻的孩子,她必须孤僻,不敢想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被别人发现的话,会不会把自己拿去研究解剖,应该不会吧,只会当自己是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去。
这丫是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找到希望的那种人,这样的情况不仅没有将她变成神经病,反而让她燃起了斗志,她要快点好起来,然后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要去找师傅和爷爷。
就在这焦急的等待、迷茫和黑暗中,整整度过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医生说的,揭纱布的这一天,许小寒又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她怕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太诡异,太灵异,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然忍不住紧张,她期待视力复明之后,赶紧弄清楚她现在的状况,她要去找爷爷,她失踪了这么长时间,爷爷肯定担心死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打电话回去的。
年轻的女人很忙,忙着赚钱,为了许小寒的这次手术,她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她必须要努力的工作,来为自己的女儿赚取医疗费用。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的相处,许小寒就真心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女人,佩服她的坚毅,这样一个水做的人儿,谁能想象到,她身体里居然蕴藏着这样大的能量,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先天性视网膜缺损的孩子在一个城市里打拼,对这个孩子付出无穷无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