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八皇叔还活着,就不会让人再动南戈家的江山,一个手指头都不可以,就算他是亲兄弟也杀之。”
安若游历说完,放开了西子的手,眸光远眺,悲怆的神情瞬间的变得严肃了起来:“现在收敛一下心思,马上到上祖殿去,日落之前要举行登基仪式,只要南戈嫡出血脉成了南戈之王,安若子坦必然就是公认的乱臣贼子,他率领的南戈重兵得知你登基的消息,会不战而乱。”
八亲王说得没错,南戈自古就是嫡出血脉当政,安若子坦上位,还不是传了西子已死的谣言,假若西子掌控了南戈皇朝,安若子坦便大势已去了。
西子微微地张合着嘴巴,她舍命勇闯南戈,只想救八皇叔、父王还有那些大臣的命,没想过要当什么女王,如今八皇叔提到了这个,还让她马上做决定,她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若她拒绝了,南戈会再次面临内战,可她若同意了……西子慢慢退了一步,眸光慢慢转过,看向了信泰宫,假若她同意了,就需顾及南戈王朝,以后想浪迹天涯……
“西子,你在看什么?时间不等人,安若子坦很快会得知南戈政变,带兵返回,你若还没登基,他就会以南戈大王的号令进攻皇城!我希望……他带兵站在大都门外的时候,你已经伫立城头,让我们的南戈士兵知道,你不但活着,还是他们的南戈王。”
“八皇叔……”
西子眉宇之间都是犹豫,对于信泰宫里的人,她还是不能放下……她还期待着有朝一日和他行走天下,而是接受王位,再无自由之身。
就在西子进退两难,犹豫不决的时候,信泰宫内,拓跋嫣儿走了出来,身形款款盈盈,步履姗姗,从她的神情来看,好像火气已经消了,不知龙天行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快便释然了,偷偷滴瞧了拓跋小姐身后一眼,却没看到龙天行的影子。
正疑惑龙天行怎么没出来的时候,拓跋嫣儿的声音便悠然响起。
“九公主,刚好你在这里,就不必再找人捎话儿了,我这就动身离开南戈了。”
“你一个人走?”
西子柳眉微微一皱,怎么龙天行不和她一起走吗?
“龙公子有事纤腰去办,随后我们会在大都门口集合。”拓跋嫣儿故意提及龙天行,当她看到西子眼中的异样时,抿嘴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猜想着,龙公子是怕我一路行走劳顿,雇马车和车夫去了,其实他也一直也没有休息,雇辆马车也省着他受累,我们一起坐在马车里,一路看看风景,聊聊天,相信时间会过得很快。”
“是啊,看看风景聊聊天,时间又怎么会觉得漫长。”西子可以想象他们的惬意,两个人情浓我浓,互相依偎,就算路途再长也不会觉得无聊寂寞了。
拓跋嫣儿说完了,冲着西子一笑,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身向皇城之外轻盈走去,西子这才回神过来,命人前去护送她的时候,拓跋嫣儿忙摇手说不用了,有男子在身边,怕龙公子要误会了,说话的时候,她的脸红了,那份羞涩看在西子的眼里,心一阵阵痛楚。
眼看着拓跋嫣儿淡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花团锦簇的小径深处,西子仍旧站在原地,眸光浑浊,她的手指轻轻地摸向了胸口,龙天行就这么走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索回玉佩,他便匆匆地走了,可想想和他面对的情景,也许这么走,大家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吱呀呀,轮椅的转动声响起,安若游历沉重的声音传来。
“西子,别看了,该走的人总要走的,人心不在这里,你强求又能如何,还是忍忍小痛,想想南戈的大痛吧,儿女私情,总是牵绊,只有斩断情丝,才能成就大事,去上祖殿吧,别让群臣失望了。”
饱经风霜的大手抚来,西子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滚落下来,她说过,一定要坚强,从此以后不再哭泣,可知道龙天行就这么走了,最后一面都不相见,她的心被片片撕碎了。
“八皇叔……”
西子扑进了安若游历的怀中,无声地啜泣着,虽然最后一面会很艰难,她仍旧希望龙天行能当面和她说一声珍重。
“西子,八皇叔明白你,也理解你,这种滋味儿不好受,就好像八皇叔当初……为了一段不可能得到的感情,付出了一切,到现在仍旧觉得惋惜,心痛……”
八亲王抚摸着西子的头发,无限怜惜,他一直坚持着,守护着,将安若西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怎么忍心看到她的泪水,看来这位龙公子,真的入驻了西子的心,只可惜,他有眼无珠,喜欢了拓跋家的小姐,和西子无缘了。
安若西子不知道怎么随着八皇叔去上祖殿的,恍然回神的时候,人已在上祖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