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肃王携王妃进宫向皇上辞行。”
马车外,传来宫城守卫的询问声。
颜绾不由微微侧头,有些好奇的将那车帘悄悄掀开了一角,看向马车外的紫禁城,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巍峨宫城,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但……或许没有人能比颜绾更清楚,森严而庄重的宫墙之内,实则却是险象环生、污秽不堪。
父与子,兄与弟,夫与妻……没有什么关系,是“皇权”不可瓦解的。
谤言、谎言、谣言,再加上一些猜忌,日积月累,便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若说从前颜绾只是在历史书中接触些六亲不认的夺嫡之争,但到大晋之后……
她为了完成任务,成了渊王背后的势力,甚至亲手离间了皇上与太子间的父子情谊。
如此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学习,让她对皇室亲情的凉薄与不堪一击便有了“最深层次”的认识。
不过,那却也只是她所认定的“最深层次”。
“皇上有令,肃王殿下不必入宫,且即刻前往并州,不得有误。”
马车外,传来守卫近乎冷漠的声音。
☆、第11章 离京
第十一章离京
闻言,颜绾愣了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对面已然睁开眼的棠观,却见他蹙着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没想到,晋帝竟然绝情至此。不仅不允许其他人为肃王送行,更连这离京前的最后一面也不愿见肃王……
“怎么了?”
突然,一有些温润的男声在马车外响起,但却带着些颜绾熟悉的刺耳。
“回渊王,肃王殿下携王妃入宫辞行,可皇上有令……”
“原来是四哥的马车。”男子笑道,下一刻,声音便越发靠近,“四哥昨日大婚,我因父皇之命不能到府恭贺,倒是还未见过四嫂。”
从前棠观是太子时,背地里渊王再怎么剑拔弩张,当面也不得不毕恭毕敬的自称一声臣弟,而如今却只剩一个略带些趾高气昂的“我”。
颜绾正如此想着,一直沉默的棠观却是扬手掀开车帘,下了车。
生怕棠观下车会与渊王起什么冲突,临走前再被摆一道,她连忙也起身跟了下去。如今她和棠观毕竟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再说棠观能有今天,也都是拜“她”所赐……
马车外,渊王穿了一身紫色蟒纹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外披白色大氅,风帽上柔软的狐狸毛宛若一片雪色。再加上他本就生的丰神俊秀,如此长身玉立,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文人雅士,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