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斐抱着刀站在府邸大门前,冷眼看着那些伏身在门口迎接新主子的下人。
“慕容将军,这里就是下官为肃王殿下置办的府邸,不知您觉得怎么样?”
张敞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皇上派这位慕容斐护送废太子前来并州,那么他的态度很有可能便是皇上的态度……
圣旨说了,让肃王无诏不得回京,那么接下来,这肃王在并州要待上多久都是个未知数,或许是一辈子,但万一,明日圣心便转圜了呢?
他远在并州,对京中的情势并不十分清楚,所以如今还得再观望观望。
慕容斐看了看那虽不宽敞但却十分清静的宅院,横了张敞一眼,语气有些冲,“这是肃王殿下的宅院,问我做甚?”
张敞噎了噎,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慕容斐已经大步朝他身后走了去。
“殿下。”
一眼瞧见了棠观怀里的软软,他皱了皱眉,但想着已经安全到了并州,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殿下对这里可还满意?”
张敞连忙跟了上来,眸底掠过一丝精光,附和道,“若是殿下还有何需要,下官再吩咐他们去办。对了,下官已经设了宴要为殿下接风,不知……”
“不必。”棠观他向来不喜与圆滑世故之人多打交道,于是看了张敞一眼,拒绝的没有丝毫余地,“有劳张大人了。”
说罢,他便抱着软软朝府邸内走去,只留给了张敞一个冷漠的背影。而慕容斐也压根不愿搭理张敞,早就到一旁吩咐人将马车牵走。
张敞的笑容正僵了僵,却听得身后有人唤了他一声。
“张大人。”
他连忙转过身,只见一身着石榴红琵琶襟上衣、娟纱长裙的女子朝这里走了过来,简单挽起的发髻上别了几朵珠花,面容清丽,仪态温婉。
想必,这就是代替嫡姐出嫁的荣国侯府庶女了……
虽是庶女,但毕竟,还是荣国侯府的庶女啊!
“下官见过王妃娘娘……”
“张大人不必多礼。”颜绾歉意的扬唇,“王爷近来身体不适,今日车马劳顿,太过疲累。所以,这接风宴便不必了。”
顿了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补充道,“听说这并州盛产根雕,不知大人对此可有什么研究?”
一听到根雕,张敞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娘娘这可就问对人了,下官不才,但对这根雕,却是还能说上几句话。”
颜绾垂了垂眼,笑容不变,“我无意中倒是得了一上好的根雕,来日还要请大人到府上品鉴一番。”
生门的消息从未出过错,张敞这俗气的“小人”眼里除了富贵权势,竟还与众不同的多了个根雕。虽有些费解,不过管它呢……
张敞原本堆着谄笑的面容松了松,眉眼间的精明算计也有了片刻的隐匿,看着倒是让人舒服不少。
他连连应声,“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