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目睹着棠观随那小官吏离开的背影,颜绾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得不过出来片刻,竟像是操了几日的心,有些精疲力尽,“无暇……”
“小姐。”无暇无声无息的上前了一步。
颜绾转过身,有些无奈的垂眼,“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或许棠观不知,她说的那些话并非只是要劝他反击,更重要的却是,只要他想重返京城,她危楼必然会助他扳倒渊王。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为了留在棠观身边,她甘愿舍弃陆无悠的身份。
但为了保他无虞,她却又偏偏要做回陆无悠……
颜绾自嘲的勾了勾唇。
无暇虽冷情冷性,但与颜绾朝夕相处了三年,颜绾所思所想,她怎么也能猜出七八分。
微微垂眼,她的声音低而冷,“楼主无论做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不必向属下解释。”
颜绾敛了敛唇畔自嘲的笑意,转眼看了看四周,“如今雁城的情形,我其实也算是凶手之一吧……”
如果当初她没有为虎作伥,棠观不会沦落至此,渊王也不会有机会下此毒手,雁城这数百人也不会因时疫而亡。
无暇眸色微动,“这不是楼主的错。”
颜绾摇了摇头,“你不必安慰我,既然错了,就需改正。”
虽不知做错的事,是否还能一件件弥补回来,但她还是会勉力一试。
渊王尚未登上皇位,便已冷血至此。若是真的成了大晋新帝,又会是怎样的暴虐……
她从前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满心满眼不过是自己如何能完成“系统的任务”,这才酿成了如今的灾祸。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病了,她也要助棠观改变局势。
她搅动的风云,便由她亲手再安定下去。
无暇抬眼,正色看先颜绾,“危楼上下,必定追随楼主。”
颜绾点了点头,手却是不由自主摩挲起了藏在衣袖间的玉戒。
上次将玉戒遗落,被肃王拾去,不过是个意外。如果有一天,这玉戒真正有了别的主人,那么无暇、豆蔻,还有整个危楼……还会如此无条件的唯命是从吗?
唔,自然还是会唯命是从啊,不过是唯他人之命罢了。
“咳 ”
突然,身后传来一轻咳声。随即便是一温润轻快的男声,“两位姑娘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在下祁允,一路游历山水,途径并州被困在了这雁城之中,不知两位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