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清平一手摁着一个,以防他们打起来,而眼神却是不自觉的往角落里瞟。
角落里,拓跋陵修垂眸盯着茶盏出了神,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
他身边,棠清欢正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咳 ”
棠观轻咳了一声。
暗室内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朝这里看了过来。
“四哥!”
棠遇最先反应过来,猛地站起了身,看向那不远处的棠观。
烛火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在绘有暗纹的地面上,拉得格外长,格外挺拔……
只是,那两颊却更加削薄了些,眉眼间依旧是一派坦荡,但却总让人觉着隐隐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寞色。
尽管那薄唇微微翘着,但棠遇却还是固执的认为,这笑容背后必定藏着许许多多的难以言说与无可奈何。
要知道,棠遇上次见棠观时,是他出京守陵那一日。
那时,他的四哥还是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意气风发,哪里像现在这般,这般……
落魄。
联想到自己被父皇罚去皇陵时所受的种种冷遇,棠遇完全能想象自家四哥被废之后究竟遭受了什么。
只要一想到那些小人趋炎附势、令他恶心的嘴脸,棠观也同样经历了,他甚至比棠观还要委屈。
他的四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如此想着,棠遇喉口一紧,竟是除了一句“四哥”后便再说不出任何话了。
眼见着他眼眶微红,像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棠清平嘴角微微抽搐,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有一人冷嘲热讽了起来,“……死哭包。”
说话的正是已经站起身的红衣男子。
一听到这三个字,棠遇瞬间憋回了眼泪,整个人都炸了,“说谁呢?!你个娘娘腔还好意思说我?!!!”
“奚息也回来了。”棠观走近,视线错开自家快要炸毛的弟弟,落在了双手环胸,半倚在墙边的红衣男子身上。
见被点名道姓了,那名为奚息的红衣男子终于直起身,轻咳一声后拱了拱手,嗓音比方才稍稍粗犷了些,“末将参见肃王殿下。”
奚息是英国公府三代单传的公子,奚息的祖父英国公从前是镇北大将军,击退过数次北齐的进犯,是北齐人眼中的煞神。而奚息的父亲也是难得的将才,奚家世代镇守北疆,而奚息前几年也直接被扔到了军营中历练,屡创功绩。
“这里没有什么肃王。”棠观淡淡的说道,“还是叫四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