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软的,可她记得,她是在侧殿昏过去的……
愣了愣,她这才意识到了不对,转眼朝四周看了几眼。
这里不是长乐宫……
一方软榻,一张圆桌,还有一放满了信封的书架,十分简陋。
没有窗户,没有阳光,只有桌上燃着的烛火。
似乎是一间暗室?
暗室……
颜绾坐起身,垂眼看了看身上已经被换过的衣裳。
“咔 ”
不知是从何处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响声,随即便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闻声望了过去,只见暗室的角落里突然敞开了只能一人通过的缝隙,泄进些光亮。
借着那丝光亮,她看见了已经多日未见的棠观,身着常服负手走近,面色虽依旧不好看,但却比之前那日复杂了许多。
棠观的视线也落在已经醒过来的颜绾身上,见她唇上毫无血色,气色看着竟是比上次还要差,眉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为什么她会晕倒在侧殿里?为什么她的情况看起来如此不好,太医却查不出丝毫问题?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
想到这,棠观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戾气。
难不成,这又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几乎不用看他的神色变化,颜绾也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自嘲的垂眼,她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我从不用苦肉计博同情。”
被一语戳中心思的棠观面色僵了僵,下一刻却冷笑了一声走上前,“人的心思在你眼里,果真是一览无遗。”
像是压根没有听出他口吻里的讽刺,颜绾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对了,那日有一事忘记告诉你了……软软在北齐……”
“我已经派人将她接回大晋了。”
没有等她说完,棠观便打断了她。
“接回来了?”颜绾有些诧异,不过下一刻却也放下了心,“那就好……我之前曾派危楼暗中护着她,但后来萧娴接了手……幸好还有你。”
棠观沉默,没有应声。
这一点倒是的确和列风回禀的对上了。
最初有神秘人护着软软出了城,在城外却遭到危楼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