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仪很是震惊,自从听了云娘的控诉,大家都以为母亲是故意设计害死姚真和乔振声的,即便她是母亲,宣仪心底也觉得母亲这样的行为太过恶毒,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把那个杀人凶手和自己的母亲联系起来,倍受困扰,可是,如果真如母集所言,乔振声没有死而是一直藏匿着,那事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由此可以断定母亲设计的动机是要赶走姚真还是害死姚真……虽说结果是残酷的,也不能改变什么,但起码做儿子的,心里会好过很多,相信大哥,三弟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大家都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是个恶妇,难以接受。
“母亲,那还能找到乔振声吗?”纪宣仪问道。
徐氏摇头,神情微茫:“茫茫尘世,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天地之大,如大海捞针,怎么还可能找得到呢!
纪宣仪沉思道:“云娘说起过,乔振声的家人后来去了益州。”
“那是因为乔家原本就是从益州迁来赣州的,估计那边还有他们的亲人,这点不难打听到,当时乔家的街坊都知道。”徐氏道。
难怪云娘能找到益州去,原来如此:“那么乔家去益州,想必乔振声也会知道,如果乔振声舍不下家人的话,他也一定会去益州找他们的,或许,益州是一个突破口。”
“对啊!姐姐,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个乔振声,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洗刷冤屈了,老爷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会原谅你的。”邱姨妈欣喜道。
徐氏黯黯道:“洗刷什么冤屈?姚真总是因我而死,这么多年来,我每每回想起她,都深感愧疚,我从没想过要害死别人……”
“母亲,只要乔振声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就一定会帮您找到他,即便是大海捞针,我也要把他给捞出来。”纪宣仪保证道。
“哎!能找到自然是好的,找不到的话,就当我在偿还欠姚真的债。”徐氏唏嘘着拭泪。
“母亲不必担忧,这事,先不告诉父亲,我会去跟大哥三弟商议一下,等找到了人,再禀报父亲。”
徐氏颔首道:“这样也好,不过,宣仪,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去为难苏姨娘,现在这个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实在经不折腾了,我绝不会让这个家再因为我而闹的不愉快,而且你爹身体也不好……就这样吧!
什么也不要说,宣仪,答应母亲……”
纪宣仪无奈,只好应承,看来母亲并非是想象中的那样冷酷无情,她没有要害死姚真,她还是心系纪家,其实,这么多年她对纪家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功过是非,赏罚分明,助母亲重新树立起威望,重新做回那个人人羡慕的纪府人。
纪宣仪一走,邱姨妈就眉开眼笑的冲徐氏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赞道:“姐姐,您这招可真高!宣仪知道苏姨娘怠慢您,心里肯定很不高兴,宣仪知道了,那么存儒和莫非也会知道,哼哼!她苏姨娘生了个当婕妤的女儿又怎样?从古到今,家中的掌权的永远是男人,我就不信姐姐您三个儿子会比不上她的一个丫头片子。”
徐氏凛了她一眼,没好声气道:“这有什么可赞的?用计用到自己孩子头上,若非穷途末路,谁愿意啊!还沾沾自喜个什么劲儿。”
“姐姐,您这也不算用计,充其量叫夸大其辞,苏姨娘确实是有过这么的吩咐,那顾婆子亲口说的,赖不掉。”邱姨妈不以为然道。
徐氏叹气:“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宣仪能找到那个乔振声。”徐氏双手合十走到佛龛前,对着观音菩萨虔诚祈祷。自从“归云寺”回来以后,她的房里就多了一座佛龛,用以驱邪避晦,修身养性,而现在,她也和老祖宗一样,对神佛越发崇敬起来,深信不疑。
由于锦书双手受伤,轩辕守仁想邀六黄叔来和锦书下棋的主意也只好暂时打消,为了能让锦书安心养病,他也克制自己不要常去“秋棠苑”,这边一冷,宫里人又道,皇上哪能真的喜欢一个妇人,不过消遣而已,玩过了就扔了,其实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皇上一时糊涂,不可能糊涂一世啊!纪婕妤自己有孕不便伺候皇上,真的要找个可以栓住皇上的心的人也不能找自己的嫂子呀!看看结果,落得个贻笑大方,真丢人……
这些话,自然是没有人敢往“秋棠苑”传,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传来传去却是传到了尹淑媛耳朵里,还是她母亲郑重其事的把她叫回去问话的,说:“纪家让你二嫂进宫,打的是不是这个算盘?”
尹淑媛当时是惊讶不已,也很气愤,道:“哪来这么多无聊的闲话,当纪家个个都是糊涂虫还是不要脸的混蛋呐?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搁你你会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