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但我还是……我不想放弃。”
“嗯,安霓,不要放弃。”
“六姊,你最好了。”
裴辛夷转身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以避开她的视线。
窗外,绿植之间隐约能看见一湾维多利亚港。
海岸线另一边。崇山峻岭的边境,隐没在山林里的一间木材厂大门紧闭。高悬的排气扇正在运作,光线从扇叶间照进去,尘埃顺着光束缓缓下落。
一间不到十坪的办公室里,桌上堆着好几重文件。阮决明正叼着烟,翻看摆在面前的账簿。
远远地有人呼喊,“刀哥,阿星说美国佬到了!”
阮决明朗声应了,那人重新戴上了防毒面罩,回到了工位上。
铝制的长台上,依次摆着化学器皿,一群穿着防护服的青年上下忙活着。
这间工厂是阮家最重要的产业,如果能称之为产业的话。产出的货销往各地,每年净利润相当可观。
自阮忍冬南下后,佛爷就将工厂交给了阮决明打理。阮决明不同于阮忍冬,行事果敢,很快就让工厂的收入翻了一倍。佛爷欣慰之余,不由得有些许遗憾,觉得如果让小儿子做正经生意,或是从政,或许前途坦荡。
如同科波拉的电影,“教父”们发了家,经历半生“戎马”,都有一颗走入正途的心。
在和平年代,这些营生是做不长久的。阮决明深谙父亲的心思,也有这个意识,早些年就开始将生意慢慢转型。然而这道路更难走,甚至看不见尽头。
如今他有些急切了。他不想小孩们说起父亲的职业的时候开不了口。
合上账簿,锁了办公室的门,阮决明往山下走去。几位马仔跟在他身后,嚼着槟榔,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