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柏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真怕杜阁老说这得问明易和流云自己的意思,把这个难题推到两个孩子身子,这样的话,无论说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势必得罪一方。幸好,幸好,阁老没有这样做。
明易紧张的手心都是汗,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偷偷和流云对望了一眼。流云撇了撇嘴,一丝冷笑,真是太好笑了,他们又不是东西,还能让来让去……要是阁老真让,那她谁也不拜了,拍拍走人;要是阁老不让,那个李大人还要强求,她一定会出言相讥,管你是李什么官,管你是龙啥咚咚,弄得她不高兴了,谁的账也不买,反正他们也没言明身份,不知者不罪。
流云的反应皆落在一个的眼底,龙三公子的嘴角也浮起一丝笑,乔雨啊乔雨,若是今日这一幕传将出去,只怕是要羡煞天下学子,能被龙轩朝两位文坛泰斗级的人物争相收揽是莫大的荣幸,当然,这也是让人头痛的问题,而你,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是你不懂其中利害,还是你根本就不以为意?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副使,心里早已是五味杂陈,虎丘诗会的事情,他已经有所耳闻,虽然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他更恨傅家公子对维柱的羞辱,什么眼前轻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别人极尽羞辱之能事,难道不是轻薄吗?比轻薄更可恶,傅文柏教的可真好啊……如今,杜阁老要收傅明易为徒,连李大人也看中他,凭什么?
“哈哈,在下要恭喜傅大人,傅三公子能得到两位大人的青睐,真是不简单呐,而且在下听说,连傅家的书童也能出口成章,傅家简直是集江南钟灵之秀与一家,可喜可贺可慕可羡也。”郑副使恭维道,他心知傅家始终是三皇子心中的一根的刺,他故意将傅家夸上天去,在三皇子心里再添一把火。
傅文柏笑道:“郑大人谬赞了,犬子不才,唯一可取就是踏实而勤奋,能得到两位大人的青睐也是机缘巧合,至于,郑大人所说的书童,哈哈……那是在下的子侄调皮。”
“哦?那书童是傅大人的子侄……”郑青山故作恍然,睨了流云一眼,呵呵笑道:“那就更了不得了,傅家真是人才辈出,将来,都是龙轩之栋梁啊!”
“郑大人家的公子也不赖啊!”流云忍不住出声道,她虽然没有那么高的政治觉悟,官场的微妙,她还不能很好的体会,但是她知道一点,这个郑大人跟爹一直暗中在斗,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他一味的恭维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嗯?这个小子居然夸维柱,还算有点见识,比傅明易识时务,郑青山正愁如何把维柱推出去,现在机会来了。
“哈哈,犬子如何能与两位相提并论。”郑青山谦虚道。
“郑大人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郑公子仪表堂堂,气派非凡,才华横溢,我等忘其项背,叹莫能及。”流云很诚恳的说道。
明易惴惴不安,这个流云从不按正理出牌,估计她现在力捧郑维柱,呆会儿郑大人肯定要冒汗了。
傅文柏太了解流云的性格,又要出花样了,且听她怎么说,要是说过分了,他可得拦着点,毕竟是在三皇子面前,在杜阁老和李大人面前,不能失了礼数。
杜阁老则是笑眯眯的喝着茶,龙擎天似乎漠不关心的着手中的玉扇,都怀着同样的心态,看好戏。
郑青山越发高兴起来,故作惊讶道:“此言从何说起?”
流云一脸崇拜的神情:“郑公子的仪表就不用说了,从头到脚一身的富贵相,出行更是有四位先生如影随行,时时给予教诲,这点在虎丘诗会上,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等对着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的态度钦佩不已,我记得,当时阁老大人出了一道上联‘春风化雨千山秀’,郑公子脱口就对‘红木毁了万条虫’,这是多么有创意的思想,简直把在场所有的学子们都震撼了,当时我就捶胸顿足,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出这么让人震撼的对子,其效果简直是一鸣惊人……”
杜阁老咳咳咳剧烈的咳了起来,喝茶呛到了。李蒙正和龙擎天因为到处找那位在高塔上对了下联的人而耽误了一些时间,错过了郑维柱精彩的表现,现在听乔雨说来,忍不住憋笑,这个乔雨,用北方话说,焉儿坏。
郑青山的脸色由青变白,由白转红,又转青,这才会过意来,他是上了傅乔雨的当,这小子是设了套让他钻啊!傅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流云话还没说完,气不死你个肥猪的爹:“郑大人,还有呢!我最最佩服的是郑公子的风流才华,那句‘风吹柳叶腰轻摆,恰似美女妖娆’,多么的风流潇洒,若不是平时观察细致入微,是断不能吟出如此佳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