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靖园回宫复旨,燕凛第一句就问:“他说了什么?”

“他自知罪大,情愿领死,只求皇上免除凌迟之刑。”

“他也知道害怕了,他也知道后悔了吗?”燕凛放声大笑。

史靖园却只是低头苦笑。

燕凛只觉生平从未有过地快慰轻松,笑道:“他怎么说的,你慢慢给朕细讲。”

史靖园咬咬牙,忽得跪了下去:“皇上!”

燕凛微微一震:“你怎么了?”

史靖园重重磕下头去:“皇上,求您收回成命,容谦罪可当死,但凌迟之刑,万万不可啊。”

燕凛脸色又是一冷:“靖园,今儿早朝,满朝臣子都跟朕对着干,怎么连你也不体谅朕。”

原以为大部份臣子都知情识趣地投过来了,都知道怎么顺着皇帝的心意了,可为什么一说要凌迟处死容谦,三朝老臣们一个个跳起来谈起了先帝的体面,就算是以前被容谦压制的政敌,也连说不可,就连因为连续上本主张皇上亲政而被容谦罢职的铁面御史,也金阶磕首出血,口口声声,容谦生死是小,皇上声名为重。

为什么,连自小一起长大的靖园,也要和自己做对。他好不容易击倒容谦,好不容易掌握新政,若是连掌权后第一项重要政令都无法实施,天子的威信何在,这皇帝做来又有什么味道。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