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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节摸摸鼻子,似笑非笑道:“那如果我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百家学说,诗书文章,精通刀枪棍棒,诸般武艺,善医人之术,通治国之理,这些你们也都信得过?”

狱卒们笑起来:“我们信,我们信,得了你这么多照顾,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们一样相信。”

风劲节忍不住又叹一口气,是啊,谁会相信,他这个商人,基本上除了生儿子之外,就没啥不懂的东西了。

任何人,第一世跑去做御医,第二世跟去当钦天监,第三世混个翰林院编修,第四第五世,直接出将入相去治国安邦,基本上,天文地理,马上马下的武艺,治国救人的本事,该学的,应该全学得差不多了。

只是,这年头,真话说得多了,只会让人当成疯子,所以他最后的选择,只是一扬眉,一瞪眼:“我说各位,难道你们真打算让你们王头就这么一直凶神恶煞,压得你们也不敢喘口大气,反正大夫看了都没起色,何不就让我试一试呢,成了,大家都得解脱,败了,自然是我一个人的罪过,与你们又有什么相干?”

这等厉害关系一说,众人倒觉得有理了。现在王头这个样子,别说犯人们日子难过,就是他们,也觉得辛苦。反正事已至此,试试有什么不好,真要失败了,有风劲节在,也轮不到别人来顶罪。

这般一想,自是有人去把那王大宝又扯又劝地拉了过来。

王大宝初时,自然也是不信风劲节能治病的,但是被大家一劝,风劲节又敢拍胸脯保证,他也想到于其让母亲在家里等死,不如就此试上一试。便细细地把症状,以及看过什么大夫,大夫们怎么说,用过什么药,用药之后的反应等诸般细节,一一说了。

风劲节听后,思索过了一会儿,便开出了药方,又细细叮咛王大宝关于火候份量服食时间,以及日常照料的细节问题。

本来王大宝对他就是将信将疑,又见那药方即没有什么特别名贵的药材,也没有什么十分罕见的药引,对风劲节的信心就更少了。

他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照作的,而其他的狱卒们,谁也没对风劲节的医术抱太大希望。

也因此,当第二天王大宝激动地冲进牢房,隔着牢门就给风劲节磕头时,所有人都感到莫名的惊愕。

“风公子,你真是神医,只三剂药,我娘今早就能从床上坐起来,恢复了许多精神,求风公子你发慈悲,施妙手,让我娘能够康复吧。”

这样一句话,说得众人皆感震惊,而风劲节则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神医从来不是神仙,虽说风劲节在医学上的知识,肯定可以拍胸膛自称当世第一,但不亲自去诊治病人,他也不敢说一定治得好。

病情的诊断,从来是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所谓拿根细线往人手上一系,凭此来诊断病情,所谓听人说一两句生病时的状况,就立下判断,这种治疗方法,在风劲节看来,其实不过是拿病人的性命来显示自己高超的医术罢了。

很多病情,状况相似,但病因全然不同。医者若自恃医术,不能长保警惕畏惧之心,终有连累病人的一日。

由他人转述的病情,很难完全正确客观,要想对病人负责,望闻问切,缺一不可。只是他人在牢中不便出去,王大宝也不可能把卧床不起的病危老人带到霉气的牢房来。

他也是无奈才以自己的经验,斟酌着用不会伤身的药方来试探病情。今见王大宝这等反应,对于病情,他也才有了十分的把握。

此时他一身轻松,不免笑道:“你放心,我能办到的,自然会尽力。”

王大宝闻言,竟是连连给他磕了四五个响头。

从来病去如抽丝,所谓神医一两服药,随意一次出手,就生死人而肉白骨其实大多是志怪传奇在世人口耳相传间,越传越玄的神话罢了。

王大宝的母亲照风劲节的方子调养治病,足足一个多月,这一月之间,风劲节也时时听取王大宝关于病情的说明,时常对治疗方式略作更动。

但无论如何,一直百医无效的老人渐渐好转这个事实,让所有人对风劲节刮目相看。

现在风劲节再洋洋得意,吹捧自己除了生小孩,什么都会,别的人就算不全信,但也不敢再摆出不以为然的姿态了。

王大宝对犯人虽凶狠,对母亲却孝顺,对风劲节这么一感激,更是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什么铁链刑具,早就去了。找了间有窗子,可以晒太阳的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只让风劲节一个人住。也不顾让县令大人知道会倒霉,再次让风家可以送好酒好菜进牢房。甚至时不时还让风家派两个水灵灵俏丽丽的姑娘,来给风劲节弹琴唱曲,说笑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