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晚上来的一定会是卢东觉自己,而他,也实在不忍让这个小弟,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平白又惹一场伤心难过。
洗漱完毕之后,他又得了一些热腾腾的饭菜,吃过之后,人确实也精神了许多,苍白了很久很久的面容,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庙里的人为了给卢大人好印象,自是不会再让他住在柴房,而是给了他一间单独的清净房间。
卢东篱一直安静地等待着,直到夜色深深,明月中天,一名黑衣深笠的男子,敲开了卢公庙的大门,口称奉卢大人之命前来。
本来夜色就浓,烛光飘摇,那人穿黑衣,戴深笠,一直低着头,自是没有人看清他的容颜。
庙中主持不敢怠慢,亲自迎接他,本想让人唤那叫花来,他却说奉了大人命,要单独问话,主持便差人把他领去了卢东篱房间里。
此人关上了房门,又小心的把窗推开一条缝,四下望望,确认没有人守在外头偷听,这才回头面对卢东篱,一手掀开了斗笠,扑通一声跪下去:“大哥。”
卢东篱笑一笑,伸手去扶他起来。他努力对准焦距,尽量让眼神灵动,不愿让卢东觉看出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好在卢东觉这时也心绪激动,全然没有注意到卢东篱的眼神有什么不对,此时竟是怎么也不肯起身,就着这跪的姿式,抱着他的腿,哭了起来。偏他又恐声音大了,惊了外头的人,竟是连哭也不敢放声。
卢东篱无力说话,只得轻轻拍着他,以身体的动作来安抚于他。
卢东觉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