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卢东篱离开了朝堂,确定了他们两人已经乘船出海,各种蛰伏在暗处的势力,一个又一个都纷纷探头出来。一下子要扳倒卢东篱他们还不敢想,但是趁着群龙无首,要削弱他的影响,让他回来之后也再立足不稳,现在却是不能放过的机会。
卢东篱前脚一走,后脚上,对那些跟随卢东篱的人,他们那种种打击手段,就都纷纷亮了出来,行刺,陷害,收买,逼迫,不一而足。自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有计谋在其内,却无论如何想不到,给他们的这个套子,是能下在哪里,下得又能有多狠。
“这些人里,就算真有几个聪明稳当人,坚持不肯中计,但其他性急的家伙,自会去帮着我们当说客,必要磨到他们加入参与不可,只有事情闹起来,他们一个个把爪子伸出来,一切看得清楚明白了,我那砍爪子的刀,才好往下落。”
风劲节悠哉游哉,语气十分平淡。这几年那些人急,他也是等得不耐烦。毕竟新政刚刚上轨道,谁想把宝贵的时间,一次又一次,浪费在应付这些缩头乌龟的无聊阴谋上?
这回俩人放下一大堆的事情统统不管,跑来海上旅游,既借机解除了苏婉贞名誉上的巨大危机,也让卢东篱能顺势回去夫妻团聚,一解相思之苦,还顺便可以引蛇出洞,果然好处多多。
他们引蛇出洞,蛇也想出洞咬他们,但是要论翻底牌比大小,风劲节却是从来没有怕过谁。
这几年,都是卢东篱露在外面惹眼。得军心的是卢东篱,得民心的是卢东篱,拿了钱去支持下属,扶植能干官吏的还是卢东篱……
数载努力,到如今,就是赵王下旨要卢东篱的性命,定远关旧事,也再不会重演。再不会有整支大军,眼睁睁看着主帅重将受难而无法相救的事情发生。在这传统重文轻武的赵国,从最基层的将领,到镇守一地的大将,受尽打压的武将们,好容易在卢东篱这个中枢重臣的拼命争取下,得到了些应得的权力,再要他们放手,谈何容易?真到鱼死网破之时,就是抵制皇命的事情,他们也做得出来。
自然,借助风劲节强大的财力支持,卢东篱属下能干的部员属官们,也大多步步高升,占据了不低的位置,这些人对卢东篱的忠心,也是人尽皆知的。
那些人担忧的是这些明面的势力,害怕的是这些明面的势力,想借卢东篱离开之机来打压破坏的,也是这些明面势力。然而,这些势力,其实却只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
借助着官场的力量,这几年,卢东篱是尽可能地给予风劲节手下所有商团以方便。两人也早就是默契在胸,一直轻易不让风劲节手中的力量曝光。那些风劲节手中所控的商界力量,都是分成各个不同的商团,有许多名义上不同的大东家,看起来无甚相干地各自发展着。
赵王虽然知道卢东篱有商场上的力量相助,但也并不清楚,风劲节真正的实力到了哪种地步,赵王自己也曾处心积虑培养民间商团,试图对抗风劲节在这方面的力量,却不知道,就连他自己看重,栽培,给予各种助力几个商家,其实也是风劲节暗处的下属。
现在,包括京城在内,任何他看不顺眼的城市,都可能在他一个命在旦夕令之下,就立刻被所有的商家抛弃,盐粮米茶布等生活必须品都从此有出无进。他可以让水路陆路的商业运输完全停止,可以让商家抱成团以拒绝商贸流通来抵制任何势力。他可以让一个城市百业萧条,一派死寂。这样的软刀子杀人,也照样是刀刀见血,就是背景再硬,靠山再大的主事官员,被他下了绊子,也一样是坐不稳官位。
风劲节也不显山不露水地,通过商团,拉拢了大批低层官员。这些人地位卑微,权力太小,丝毫也不起眼。但是聚沙成塔,这些基层官员,联合起来,阳奉阴违,可以让任何高层下来的命令通行不畅。
至于风劲节能动用的武林高手,江湖势力,就更不必细算。而且只要他一日不动用,旁也就一日不能察知。
在如此情况下,一旦政敌们纷纷露头,两人以有心算无心,明子暗子齐出,诸般手段同时施展,只怕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全身而退。
因此在这海天一色,与世隔绝的海船之上,风劲节只是低笑:“这一次我也并不指望能把这些守旧派全肃清了,只要打压下大部份人,彻底动摇他们的根基就好。剩下的人,三年五载内,应得是不会再有力气有动作了,顺便还可以……”
风劲节冷笑一声:“还可以让我们的赵王陛下亲眼看看,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叫他清楚地知道,诸多小动作,小盘算,还是先放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