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能帮个忙吗?”她走到男人背后,用最标准的普通话问道。她内心希望这是个中国人,如果是同胞的话,即使不帮她忙,也不会有别的麻烦。
男人转身,很高,她仰视才能看到脸。
她最近想钱想得要命,第一反应这是个能靠脸吃饭的男人。不知怎的,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螺丝刀——一款用橙汁和伏特加调制的鸡尾酒,素有“少女杀手”之称。
富小景不是少女,喝了不知多少次螺丝刀,一次都没醉过。她只是觉得男人有些眼熟,可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太急于知道他是谁,以至于目光长时间钉在人家脸上。
漫长得足以让人感到冒犯。
“exce ?”他的语气称得上友好,但眉眼间的气势却有些骇人。
原来是个听不懂中文的abc。
富小景并未重复刚才的话,她抱歉地笑笑,顺便撒了个小谎,“sorry,i took you for soone else”
其实也不算谎,现在这样和认错人没什么差别。
她终于心灰,拿着包向门口走去。
圣诞节刚过,商店门口的圣诞树在短暂绽放后便径自凋败。
富小景低头看了眼手表,她临时放弃了去图书馆的打算,到57街坐地铁大概需要二十分钟,赶在开场前买张站票或许来得及。
纽约是最认钱的地方,只要你足够有钱,便能享受到这个世界上最一流的服务,买到音乐厅最好位置的票。但穷人也有穷人的办法。来纽约一年多,富小景靠着学生卡只用一百来美元就在卡内基听了十几场音乐会。有几次还抢到过纽约爱乐的免费票。
很多次,她穿着几十美金的行头早早坐在音乐厅里,看着满身珠光宝气的贵妇翩然入场,占据最佳位置,人家脖子上的项链她可能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她并没由此生发出嫉妒,相反有一种占了小便宜的得意。再有钱,也要和她欣赏同一场音乐会,呼吸同一片空气。
偶尔也会沮丧,不同位置的气流还是有差别的,高价票确实有更多选择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