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小说用真名,倒没料到。这在你们写作里叫什么来着,自传还是纪实文学?
鼠标从关机键移走,我坐下来,准备只看这一页。
看完发现我抬举她了,这应该就是个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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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问过我是不是一见钟情,不止一次。她纳闷故事的开端,有时候回忆以前的事情,会恍然大悟觉得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
呵,其实没那么多计划,我也措手不及。
是否一见钟情有点难讲,但那次会议我确实一眼就看见她了。
当时回国不久,顶着教授头衔难免有人质疑。所以年会就显得比较重要,我也算上心,准备妥当。
会前几分钟,确认好发言材料,我在台上环顾坐席。几乎满座,大多数人处于等待开场的无聊状态。
只有她不是,让我一眼就注意到了。陈燃当时坐在第二排靠边,她的位置头顶刚好有射灯,再加上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辉映反衬下,异常明显。
很白,长发,发尾有点散乱在肩上,几缕贴着锁骨滑进衬衫领子里。
一直对着笔记本飞快打字,很专注。我留意了桌牌,是日报社记者,心里正要感叹稿件任务繁重,就发现,她键盘敲着敲着笑了。
非常由衷地、旁若无人地笑了。
后来整场发言,我都时不时观察她。有时候笑,有时候发呆,有时候皱眉冥思苦想,目光数次扫过台上,都没有聚焦,仿佛眼前一片空白。
原来是个全程开小差的划水记者,挺有意思。
其实会议尾声的记者提问环节,系里已经安排好了,我也有现成的答案,涉及下一步研究方向。但就是一个瞬间的念头,我想关照下这位差生,低声和主持人交代——
于是她满脸茫然站了起来,甚至不知道提问对象,最后信口胡诌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