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来过吗?”罗教授问蒋兰舟。
“上大学之前来过几次,上大学的时候经常不在家,就没来过了。”
罗教授微微笑着,道:“我带着你好好逛逛。”
两人在一件釉里红菊花玉壶春瓶跟前站着,罗教授就近指着它说:“这件儿,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仿品,仿得非常像,印象深刻。”
蒋兰舟好奇笑道:“您当时看走眼了?”
走上一定高度的人,更在意自己犯过的错。
罗教授本来就红的脸颊,瞬间更红,指着瓶子说:“瓷器作伪,改换旧底的比较多,一般看瓷器就看底儿,但这件是描涂的花纹,仿制者绘画能力相当高,当时我被绘画工艺给迷了眼,以为是真的。”
蒋兰舟水润的杏眼充满好奇,“后来呢?”
罗教授慈和的声音在安静的馆内不显突兀,他道:“你们潘总跟我不一样,他更信技术,说古人画什么,不画什么,都有可能,毕竟还有个皇帝的审美也真是独树一帜,所以真假不能光凭绘画手法判断。他用开碱水刷了瓶底,灰尘洗干净后,果然有接痕。”
蒋兰舟下意识点点头,就这一点,她和潘石佑的观点倒是一致。
罗教授边走边笑,道:“他算是给我纠正了一个大毛病。这一行,盲目自信要不得。”
蒋兰舟受教。
两人缓步把馆里逛了一遍。
罗教授简直就是行走的文物百科,他挑了几个在中心展出位的物件儿,从背景介绍到同类物品的特色与区别,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蒋兰舟时而沉默蹙眉,时而挑眉点头,是认真思考的状态。
她做过功课,听起来不算费劲儿,有些书本之外的小技巧,很快就能通过和旧知识建立关联,迅速记住。
罗教授偶尔也会和蒋兰舟互动,不经意问她些问题,蒋兰舟答的都挺好。
差不多到闭馆的时间,两人才优哉游哉从馆里出去。
蒋兰舟今天收获颇丰,喜色浮面。
出馆的时候,罗教授才跟蒋兰舟说:“有机会多来看看,等以后离开了珍品,多花时间去其他城市的博物馆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