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谊略微思考一下,道:“也罢。贫道既然已经来到京城,也回不去了。请陛下在城郊赐我一间小屋,让贫道在道行消逝之前,暂且安身吧。”
听着宿谊这非常消极的说话,皇帝陛下思及宿谊之前的话,皱眉道:“道长可住在宫内供奉的道观。”
宿谊苦笑:“贫道既已至此,算是被逐出师门,哪有颜面继续在道观居住?不过是一火工道士罢了。且宫内供奉的道观离皇宫太近。皇宫有陛下紫气笼罩,对贫道而言,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宿谊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为何如此怪异,但他直觉,把自己说得越惨越好。
早知道就不在之前吹嘘太过了。
皇帝神色黯然:“既然如此,若是道长离开京城更好,朕也不强求。”
宿谊微笑:“贫道至此,就是为了陛下和太子殿下而来。贫道也想明白了,守得一时,不如守得一世。虽然贫道平日本事几乎随着道行消失了,但说不定还对陛下和殿下有些许用处呢?若陛下不嫌弃贫道吃闲饭不做事,就请陛下收留贫道吧。”
宿谊其实很想顺着皇帝的话说,好,那我现在就走了。但他心中危机感越来越强,这种危机感曾经让他躲过不少灾祸。
总觉得,一离开京城,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道长何苦。”皇帝眼睛居然有些湿润了,皇后已经轻声抽泣。
太子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住宿谊衣角,红着眼问道:“是我的错吗?若不是我……”
宿谊心中有了朦朦胧胧的想法。他摇摇头,道:“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道之一途,令人向往。但人之一世,总有些事割舍不下。留在此世,就是贫道的道。太子不必愧疚。”
皇帝叹气:“你还是如此,一点未变。”
宿谊轻轻拿开太子的手,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伏地叩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