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芮松口气,“是啊,别任性了!现实就是神户牛肉和兰州牛肉都非常不一样,为了你的将来,你必须要……“绮罗抬起抵着车窗的额头,端坐聆听,十分乖巧。
墓园礼堂位于半山腰,大厅内人头攒动,哀乐缓缓流淌,暖意蔓延。
绮罗一身素黑长裙,盘着黑鸦鸦的发髻,鬓边一朵白花,垂着睫,目光落在铺满鲜花的棺木旁,机械地和前来致礼的每一位宾客回礼,像只上了发条的布偶娃娃。
劝慰和节哀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她像橱窗里的货物,任人打量,好奇的、讥诮的、贪婪的、看笑话的……各式各样。
几乎没有她认识的人,没关系,反正她的灵魂也不在这里。
直到一只手停在她面前,肥硕宽大的手掌,粗短五指,捏着张名片。
宾客按例都在门口递交名片。
绮罗愣了愣,伸手接过名片,那手掌还不缩回,小指头还勾了勾,意图很明显。
绮罗视线往上,一张脑袋和脖子不分彼此的胖脸映入眼帘,小眼睛色眯眯,肆无忌惮的目光似乎要扒开她衣服。
胖子见她没反应,低声凑过来,裂开参差不齐的牙口一笑,“程——大小姐,十万……”
绮罗想笑,他们是觉得她该卖身了么?
她目光落到名片上,益新集团,程芮提过,好像是做药的。
“……一天。”胖子掉梗似的吐出后两个字,得意洋洋,见绮罗毫无反应,他继续压低声音。
“要不这样,价,你开?”
绮罗仍眼观鼻鼻观心当他是空气。
胖子脸上挂了点猪肝色,阴阴凑近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