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骞叫了楚未从病房里出来,说:“老三,我有事同你讲。”
“哦。”楚未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楚骞对他说过,他会将他所知的当年建华集团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楚未,楚未一直也在期待着,因为他现在对这件事的调查已经陷入了瓶颈,只能从当事人高士程或者楚骞这里打破,但他现在还不想找高士程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楚骞愿意告诉他一些真相,便足以给他一些新的突破口。
楚未一直惦记着楚骞对他讲真相,但此时却没有想到,楚骞是要说这件事。
他以为他是会说他要外调驻守地方以至于要让自己更多留在b城照顾父母的事。
楚骞说:“我们下楼去说。”
楚未这才有些疑惑了,心想在楼上说又没什么不可以。
但他随着楚骞乘电梯下楼了,楚骞去了楚未的车边,楚未跟了过去,上了车之后,楚骞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仪器在车里检测了一遍,楚未好笑地说:“你在做什么呢,还怕我这里面被安装了微型录音器呀。”
楚骞曾经在国安做过,对这些是很敏感的,说,“你还真别这么讲,现在这方面的科技的发达,没什么事做不到。”
楚未随即想到柳箬对他说的,她在他的那辆迈巴赫里安装了电磁屏蔽系统。
楚未心里动了一下,对楚骞开玩笑地说:“那我这里面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嘛。”
楚骞说:“没发现。”
楚未身体往椅座上一靠,说:“没人敢的,之前才做过检测了。”
但楚骞还是开了屏蔽,防止窃听,才同楚未说道:“我看你被柳箬指使得团团转,所以想,还不如把当年的事讲给你听,免得你胡思乱想,还被她误导,认为你的大哥十恶不赦。”
楚未本来一副吊儿郎当的不羁样子,此时却蹙眉说:“你就是对柳箬有偏见。我说了,查当年的事情,不是柳箬让我去做的,甚至她根本就没有让我帮忙,我说我要帮忙,她也拒绝我。而且,她从没有在我面前说你,她根本没有误导我什么。你不要把什么罪名都往她身上推行不行,这哪里是爷们儿的行为。”
楚骞因他这话并没有动气,只是眼神冷静又镇定地看着楚未,说:“她越拒绝让你帮忙,你越是帮得起劲儿,不是吗?她越是不在你面前提起我,你越是怀疑我,不是吗?你又不是蠢蛋,你不明白她这一招的厉害之处?”
楚未黑着脸说:“我明白个鸟。那她要是哭着闹着要我帮忙,在我面前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你又要说她这人其心可诛了。她无论做什么,在你的嘴里,她都没有好的。大哥,你何必这么说你的弟媳妇儿呢。”
楚骞被他这话气到了,但还是保持了涵养,只是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说道:“你他妈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了是吧。”
楚未冷眼看着他,说:“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吧。以前我尚不觉得柳箬年幼失怙算什么大事,最近这几天,我每天守在爸爸的病床边上,想到他必定比我们先走,我心里就挺难受的,我已经是三十岁的大老爷们了,尚不愿意接受父亲会先离开的事实,你说说柳箬,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我记得她读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根本就不怎么笑的,一个人独来独往,单亲家庭的小孩儿,心里的孤苦,我想真的不好受。我替她查一查她父亲当年的死因,又算什么呢。那是她一辈子的伤痛,你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觉得她在利用我。大哥,你真的还有心吗?”
楚骞无言了,他之前一直觉得,心中有大爱的男人,是应该冷静到不为任何这些小情小爱而动容的。
但因为楚未的这话,他却有些被触动了。
楚骞沉默了一阵,就开始说当年建华集团的事,他在其中强调了几点,他最初并不知道魏瞻平是用他的关系走私,之后知道了,他以为那只是小打小闹,才没有太在意,在被人告发的时候,魏瞻平的激烈的言辞误导了他,所以他当年年轻气盛盛怒之下说那个内鬼可能是柳霁,随即,柳霁在第二天就死了,而建华集团的事在他被关禁闭期间就被解决了,更多的事,他是不知道的。
楚未听后,怔怔道:“柳箬的父亲没有参与走私吗?”
楚骞说:“没有吧。魏瞻平做事谨慎,不会让不信任的人去参与这种事。而柳霁书生意气,让他知道这种事,你看,结果就是他从蛛丝马迹里拟出真相搜集证据,最后不动声色地去把事情捅了出来。”
楚未说:“也许不是他告发的。而且,你们自己犯了罪,却责怪一个宣扬正义的人。还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