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他连著七八天,做的饭都被盛世尘挑剔为不能入口。接著衣裳,盛世尘吩咐,时令已经是要入秋了,那麽夏天的衣裳是穿不著了,都洗净晒干整好入柜。这个活计说起来并不多费事,可是做起来却是要人命的劳累。然後,换帐子,换地席,换窗纱,甚至桌椅板凳都换了一遍。盛宁那大半个月里,脸一下子瘦了一圈儿,本来是张汤圆样圆滚滚的头脸,现在瘦了些下来,变得有些象饺子般半圆不圆的。当然,这饺子的馅儿还是很足很多的。
“先生。”
盛宁硬著头皮,端著托盘敲门:“用膳吧。”
盛世尘头也没抬:“我不想吃热菜,换成冷盘吧。”
分明还是没消气。
盛宁嘻嘻笑:“今天风冷,冷菜伤胃,还是吃热菜的好。”
盛世尘抬起头来,淡淡然悠悠然的说:“换冷菜。”
盛宁站住脚,停在门口,一只脚踏在门里,一只脚还在屋外。
过了会儿,他小声说:“是,我这就去重做。不知道先生想吃什麽菜?”
盛世尘恬淡的一笑:“你拣时令的做吧。”
盛宁那个郁闷,简直没法儿说。
但也有人不郁闷。比如小丁。撤下来的菜多半被他端了去,呼朋引伴,大家一起享用盛宁精心烹调的食物,却连半分同情心也不分给他。
不过,小丁倒是问过,盛宁到底是做错什麽事,把先生得罪的这麽厉害。
盛宁当然不会被他问住,轻描淡写,就把小丁的注意力引到旁的事情上去了。
盛宁掩门出了院子,小丁就满面堆笑迎了上来:“少爷……今天做的什麽?”
盛宁没好气:“松枝熏肉。”
小丁两眼一亮,手已经伸了过来:“庄主定是不喜欢……我替你拿走吧。”
盛宁手上一轻,小丁已经连托盘一起接了过去,似乎是怕他反悔,退了几大步,转身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