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北地边城的傍晚竟飘起了细雨,天色黑暗,窗外几丛矮树在晚风中萧瑟有声。室内清烛爆开了灯花,“噼啪”一声轻响。
碧纱影里耶律楚飞倚案而坐,侍女手脚轻快安静无声地上了一些精致菜肴,而后照吩咐全部退了下去。
耶律楚飞安静的坐了半晌,席间有酒,他突然有痛饮一醉的冲动。
酒是北地特有的清焌,银质的酒壶放在热水里,酒香浓郁,浅浅的啜了一口,入口温热,再倒了半杯,仰头一倾入喉。不算烈,却令人神志有些飘忽,舒舒服服的温暖。
“怎么?有酒独醉,竟不喊我这个朋友?”内室,烛光下一个人笑着悠然走了出来。
赫然又是一个耶律楚飞!
地上的耶律楚飞轻抬眉眼,淡淡笑道:“你这主人竟躲在这里。”美目轻扬,双颊一层淡淡绯色,眸底清波笼雾,让人微微失神。
站着的耶律楚飞慢慢坐下来,地上的人却没有再理他,径自把酒饮了下去。
被迫假扮王府千金,远赴帝都,束手束脚、任人搓圆捏扁的日子终于结束了;穿入这个陌生的时空,彷徨无依的感觉随着酒的诱惑蓦然硬生生涌上心头。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若举杯消愁,这迷蒙的雨夜,她愿把盏长醉,醒来或者便发现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一个天意弄人、毫不可笑的天大玩笑罢了。
耶律楚飞看着她微微闭上的眼睛,把壶添酒:“此酒后劲极大,你真能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