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失声道:“你当我不想阻止?”
袁恕己无声挑了挑眉,连翘却又如同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样,脸上掠过一丝懊悔神情。
阿弦上前一步:“你说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那你应该做的就是嫁祸王甯安?就算王甯安做了对不起小丽花的事,她也不该用这种方法了结,现在人死不能复生,你所做的一切反而是弄巧成拙。但是如果你知道内情,知道王甯安到底有什么作奸犯科不可饶恕之举,你大可当着刺史大人的面儿禀明,大人念在你是不忿小丽花之死而一时冲动犯错,会从轻发落,也会替死去的小丽花讨一个公道。”
袁恕己听到这里,嘴角一动。
但就算阿弦苦口婆心说了这许多,连翘仍是缄默不言,竟似木石之人,置若罔闻。
夜已深,阿弦不敢回头看袁恕己是什么表情,看着连翘沉默之态,再也忍不住,上前握住连翘的肩头道:“有什么不能开口的,若是问心无愧,又何必遮……”
但是话音未落,阿弦戛然止住。
手心贴着连翘肩头的时候,阿弦屏住呼吸,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幕——
草丛中圆圆的石头佛像,依旧是喜乐无忧。
小孩子的身影蹦跳其中,是安善仰头,脆生生说:“他叫小典!”
跟素日的浓妆艳抹风情万种不同,站在安善跟前的连翘,一身素色布衣,脂粉不施,浑然是个寻常村姑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见面前的半大孩童。
他藏身在草丛里,因被人发现,骇的脸都雪白了,正竭力想要倒退回往后,把自己深深地藏在乱草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