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要如何发作,忽然玄影在外叫了声。
阿弦已窥觉他神色不对, 忙推道:“伯伯,快看是谁来了?”
老朱头道:“管他谁来了,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待见。”回头瞪着男子,嘴唇哆嗦了两下,想说话,却又一扭头出门。
阿弦跳到门口, 见老朱头一边嘀咕,一边往院门去了。她掩口一笑, 又跑回竹床边儿上, 目光灼灼地打量,犹如孩童看见极新奇可爱之物。
那男子却浑然不知,双眼凝滞不动,静静地望向前头虚空, 仿佛出神。
阿弦犹豫了会儿,小心地问道:“你是我救回来的,你还记得吗?”
男子终于动了动,虽然仍是面无表情, 但那双眼却很不像是“看不见”的。
阿弦按捺心跳,又举手在他眼前挥舞。
“是。”男子垂眸:“不必再挥了,我看不到。”
阿弦忙缩手:“你既然看不到,又怎么知道我在挥手?”
男子道:“有风。”
阿弦不由笑出声,心情无端变得晴朗,又道:“我出城的时候……在雪谷里遇见你。你的头就是在那时候伤着的,我请了大夫来给你看,说是没有大碍。”
他轻声道:“多谢。”
他的声音并无任何苍老之意,反而温雅平和,透着一股极有教养的气质。
阿弦瞥一眼那只手,又看看他的脸,却见他垂着眼皮,因为实在清瘦太过,眉眼越发明显,可头发胡须却又这样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