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道:“可是,若钦差遇袭之事跟老臣旧部有关,那靳参军所做也算是合了老将军心意,为何老将军将要将他残忍处死?”
苏柄临正色道:“你错了。”
袁恕己凝神,苏柄临道:“老夫只说,知道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的旧部所作所为,但老夫并没有说是他们同党一派,更加并非彻底赞同他们所行的方法。”
袁恕己悄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苏柄临又道:“何况不管如何,崔玄暐及一行人惨死是真,吐蕃顺利东扩是真,为了一己私仇而挑动三方之争,让许多将士跟崔玄暐这般的名士无辜卷入身死其中,老夫非但不能苟同,反而厌憎痛恨之极!”
袁恕己想到惨死的李璟跟众手足,心头也随之一沉。
苏柄临道:“老夫少年带兵,直到如今七十有二,本该已是随心所欲的年纪,却终究不能,不错,我的确对武皇后看不顺眼,也替一些老臣叫屈,但……我自小带兵,更加知道兵士的可贵,知道和平之不易,若有人敢残杀兵士,恶意挑起杀伐涂炭百姓,那他就是我的敌人!”
袁恕己原本因之前的谈话,对这位声名赫赫的老将军还颇有微词,但现在听了这几句,那点儿微妙之感却也似风卷残云彻底消散。
袁恕己肃然道:“将军能有此心,国民幸甚,在下钦佩之极。”
苏柄临道:“你也不必如此,我虽恨极这些糊涂蠢毒行径,却也自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