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看着大夫着急为蒲俊处理伤口,自行后退,转身出门。
就算蒲俊口头上否认,但阿弦明白——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蒲瀛才是自己的父亲,更加知道了蒲瀛是马贼。
但是他在袁恕己跟众人面前,却演得那样一出好戏……甚至不惜以生命做赌注,令众人深信不疑,反对他产生同情之心。
这一干大人,却被一个少年玩在掌心。
那夜他站在蒲家夫妇门口无声而笑。
他是在嘲笑自己的父母痴心妄想……指望他能鱼跃龙门,光宗耀祖?
还是自嘲自己的身世。自嘲他居然是杀人如麻的马贼之子?
可他说要做袁恕己苏柄临那样的人物,但这话丝毫没有让阿弦觉着慰藉,反而更加不安。
阿弦精神恍惚,往外正走,冷不防有人从前而来。
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走在最前方的那位,竟然身着戎装,左手内捧着将盔,右手按着腰间剑柄,皓首苍髯,竟是豳州营的守将苏柄临。
苏柄临身侧,才是身着公服的袁恕己。
两人才一进门就看见阿弦,袁恕己也早瞧见阿弦神不守舍,咳嗽示警了两声。
阿弦并未听见,倒是苏柄临横了他一眼:“袁刺史忽然身体有恙?”
袁恕己尴尬地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