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想回头看一眼,头颅却似有千钧重,她沉默片刻,低头说道:“我不知道您是王爷殿下,那天实在失礼啦。”
李贤和颜悦色道:“你原本不知道,不知者不罪,何况我也并没告诉你实情。”
阿弦听着他的声音,终于慢慢回头,当看见少年的脸的时候,阿弦的鼻子没来由大酸,同时眼睛里又浮现水光。
她强迫自己低下头:“多谢王爷殿下。”
她想行礼,身子手足却一片僵硬。
李贤温声道:“没什么,可知我当时不肯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就是怕你会这样跟我见外客套?”
阿弦怔了怔:“那,当时在明德门,你为什么要救我?”
李贤道:“正如我跟你说过的一样,李义府祸害朝廷天下,我是李家的人,也是天下人,当然跟他有仇了。你打了李洋,正合我意。”
阿弦忍不住冷道:“那又如何?你是堂堂的王爷,都无法奈何李义府,我被关押在京兆府这许多日,都没有人敢过问此事,唯一能主持公道的薛主簿也被逼革职了。这就是长安,这就是朝廷。”
李贤语塞,又慢慢叹了声:“你大概不知道长安的详细,李义府一家之所以横行无忌,是因为父皇跟天后宠信他的缘故。”
阿弦道:“那现在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大奸臣,却任由他这样肆无忌惮?”
李贤不语:高宗是他的父亲,武后是他的母亲,两个人宠爱奸臣,放纵罪行,自然是错,可是当初太宗以孝治天下,子不计父过,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