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基对阿弦的话半信半疑,也曾问她若不是鬼神之举,那又是何人会有如此能耐将淳于氏从别院悄然带出,又能驱动纸人送亲……阿弦自然无法回答。
可是现在,阿弦已经知道:“是不系舟。”
匆匆地把豳州钱掌柜鸢庄灭门一案跟陈基说罢,阿弦道:“我听袁大人说过,这个不系舟是昔日长孙无忌他们的门生故旧等……他们一心想要为长孙无忌报仇,而当初长孙无忌之所以流放身死,却跟李义府等人脱不了干系,而长孙无忌当初也曾追查过李义府跟景城山庄的事,所以那天他在府衙听我叫出此事,才格外关注……”
陈基惊疑:“你是说,宋哥也是不系舟的人?”
阿弦道:“是!”
陈基道:“你怎么如此确信?又无凭无据。”
阿弦道:“有凭据的。我见着在钱掌柜灭门案里、替钱掌柜死的那个黑衣人了。”
其实并不是亲眼见到,而是听见。
就在府衙后门里,看着宋牢头送走了那头戴斗笠的人后,阿弦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因为那声音对她的印象太深刻了,一下子就让她想起来在桐县那个雨天,她立在檐下避雨的时候,那黑衣人无声心语的诡异场景。
如今黑衣人的魂魄出现在宋牢头的身旁,再加上老宋头打听景城山庄的事……这自非偶然。
阿弦道:“还有一件事,我怀疑今天出现在府衙的那个人,就是之前失踪的钱掌柜,我们能不能追查……”
话未说完,陈基脸色凝重:“弦子,这件事只怕不是你我能插手的……李义府已经是这样只手遮天的权臣了,现在却沦为阶下囚,如你所说不系舟的人做事狠绝,如果发现我们沾手他们的事……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阿弦却忽然想到鸢庄那些死去的众人,他们的死至今还是一个悬案,如果今天她见到的那人真的是钱掌柜,他在长安又是在做什么?他已经把自己惨死的家人们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