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话同虞娘子一说,她叹道:“我先前听了旨意昭告天下,本高兴的要疯了!但是想到……如此一来,将来你的终身大事可怎么着落?我又有些发愁。”
阿弦大笑:“什么终身,难道所谓‘终身大事’就得是成亲生子,侍奉公婆之类?我独自一个人,坦荡痛快,顶天立地,如今也有正经功名,难道不算是‘终身大事’?”
这一番话听来似惊世骇俗,但细细想来,竟叫人无法回驳。
虞娘子敛了笑,道:“那是我的私心跟浅见,是心疼你毕竟是个女孩儿,本来该似娇嫩的花枝子般被呵护仔细,如今却硬生生比个男儿还要奔波操劳……”
阿弦道:“姐姐,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人各有志,横竖我虽没人疼,心里却是快活自在的。这就比什么都强。”
虞娘子心里有些酸酸楚楚,却道:“谁说没人疼?我不是人?”
阿弦笑道:“你虽疼我,奈何不是我的‘终身大事’。”
虞娘子忍不住也笑起来:“从哪里学坏了,居然学着会用人家的话来堵人了。”
旨意下后,次日阿弦仍回户部。
原本她在户部已经混的甚是熟稔,可是因旨意一下,众人都知道她是女孩,看她的眼神,便像是羊群里发现了一只牛犊般,有人小心翼翼,有人满面惊诧,有人背后窃窃私语,有人讪讪而笑……不一而足。
阿弦早有所预感,但既然已决定走这一条路,就顾不得那各色杂乱的的眼神跟口舌了。
忽地一名书吏来到:“十八……呃,朱主事,侍郎请您去。”
阿弦笑道:“就仍叫我十八子便是了。”
待她去后,那书吏吐了吐舌,自言自语叹道:“真是瞧不出来呀……不过,现在想来,倒的确是太过清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