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不能吗……”明知不该这样说,但担忧之心占了上风,虞娘子嗫嚅,极小声道,“自从灞河上救人后,就一直睡得不安稳,昨晚上……我还看见她……”
虞娘子欲言又止,眼中的泪先掉了下来。
崔晔道:“看见她怎么了?”
举手捂住嘴,压着哽咽,虞娘子越发放低了声音:“我因怕出事,半夜起来想看一看,却无意中……看见她不知在跟、跟什么说话……”
原来昨夜虞娘子也睡得很不踏实,又因担忧阿弦,夜间便起来探视,谁知在门口听见里头低声说话,大胆看了眼,吓得她魂不附体。
虽然知道阿弦有那种能为,但是暗夜之中目睹这一场,竟是让她十分惶恐,而且阿弦病的如此,若还见鬼,这可是大大地不吉利。
偏偏这些话又不能对别人说,但是面对崔晔,就忍不住很想把所有都告诉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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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默然。
他本想狠心松开阿弦的手,——这滚烫的小手甚是执着地握着他的手指,就好像是唯一的救命之源。
对他而言,就连这片刻的厮守,都是如此弥足珍贵。
静寂之中,那个声音淡淡地,却似敲山震虎在耳畔响起:“听说府里在为崔卿择亲,不知你心里顾念什么样的女子?若有看中的,不管是谁家的女孩儿,尽管去求,我跟陛下为你做主。”
武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明明……相亲是两月之前的旧事,除非是有一个让她不得不提的理由。
聪明人之间不必多言,崔晔隐隐猜到是为什么。
其实早在当初阿弦宛州遇险,他跟袁恕己想去却都被武后阻止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他必须跟阿弦保持距离,不仅是因为武后虎视眈眈,更是因为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