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被李贤表白,已经让她茫然无所适从,那现在崔晔的这句话,则完全让她失了神智。
阿弦喃喃问:“你、你要说什么?”
崔晔道:“在桐县朱伯出事后,我因知道他是去找苏大将军的,所以我曾去寻大将军问过内情。”
“所以……”心底像是塞了什么,让她呼吸困难。
喉头一动,崔晔仍沉声道:“所以……是,我知道了朱伯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了你……你原本是安……”
“不、不是。”本能地说了句,阿弦想甩开他的手。
崔晔垂眸望着她:“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在皇后面前表明是女子的身份么?那时候我对你说过,不管阿弦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可是……
之前袁恕己知道了,现在崔晔也早就知道,阿弦无法理清心中的感觉,只是本能地有种浑身赤裸无处遁形的感觉。
她以为至为机密可怕的事,她最看重的两个身边亲近的人却早就知道。
他们早就知道了,却都对她滴水不漏。
“你的意思是我不管是谁,对你来说都是一样么?”阿弦喃喃。
崔晔见她脸色不好,隐约猜到是什么让她难以接受:“我不该明知却并未跟你坦承,对不住,阿弦。”
平心而论。崔晔从没有指望阿弦把这机密告诉自己,而他也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这种情形下跟她坦白。
之前陪着她从桐县回长安,以及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揣着这秘密,拿捏在指间,直到现在他发现,不能再装作不知了,他已做错了太多,但至少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继续下去。
心中隐隐有种感觉,有些秘密他注定是瞒不住的,如果等她自己发现,情形会比现在更难堪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