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点了点头,重把字纸按在桌上,缓慢拂开。
那天在怀贞坊里,阿弦主动抱着他示好,崔晔却拒绝了。
他当然心喜阿弦,甚至恨不得就同她有燕好之实,但是对他而言,正也是因为这份至高无上的喜欢,让他想要在两个人真正的结为夫妇后,再行周公之礼。
所以当时的拒绝,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小的礼法教养,而是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当时他说了那句话后,阿弦问道:“真的……会吗?”
崔晔道:“当然了,一定会。”
“我会嫁给阿叔?”她不放心地追问。
崔晔忍不住将她腮边一缕头发往后撩过去,指腹碰到那湿润的肌肤,似乎能听到嘶嘶然,有什么东西在指尖流淌。
“阿弦会嫁给我。”喉头一动,他终于忍不住,——抱一抱应该是没什么的,当然没什么。
于是探臂,将阿弦用力揽入怀中,嘴唇在她的发端蹭过,喃喃道:“只能是我……”
虽然一再逾矩,情难自禁,然而也正因如此,他察觉自己的情感犹如炽热的岩浆,若不收敛,等蓬勃而出无法控制后就晚了,所以宁肯强忍,只等那一天再随心所欲地越过雷池。
可除此之外对崔晔而言,还有一个不可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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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崔晔那样坚决的回答了,但对阿弦来说,只怕仍未敢尽信。
何况近来长安城里波谲云诡,之前她去崔府寻他,到了门口却又返回,足见她心绪变化之大。
在发现她躺在雪堆里一动不动的时候,崔晔的心弦都随之绷紧,他知道阿弦心里必然是苦海翻腾五味杂陈,所以才让怕冷的她居然如此,竟似自暴自弃孤注一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