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的呼吸都细了许多,她静静道:“说下去。”
崔晔道:“昔年太宗在时,微臣尚小,有幸吃过两次御膳,有一位太宗很是看重的御厨,娘娘只怕知道是谁。”
武后的手指抓在桌上,不自觉用力,指骨泛白,心底却随之跳出了一个名字:朱妙手。
崔晔道:“微臣落难桐县之时,尝过朱伯亲手调治的羹汤,滋味并不比御膳要差,甚至……大有相似之感,但臣目不能视,只是揣测而已。”
武后本是要问,一个个字却堆积噎在喉咙里:“是么?”
崔晔道:“后来朱伯不幸罹难,临死之前曾经吩咐微臣,我的命是阿弦救的,若他离开,阿弦便着实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女了,所以他让我替他,好好地护着阿弦。”
武后听见“孤女”,皱着眉转开目光。
崔晔道:“其实臣也曾有个大胆的揣测,但是却并不敢多想,何况那对阿弦也着实没什么好,微臣所做的,只是好生护着她。”
武后闭上双眼,缓缓地吐了口气,道:“这么说来,你要娶她,也只是想护着她?”
“不是,”崔晔抬头,双眼直视武后,“守护她跟要娶她,这是两回事,虽然……”
他终于坦然说道:“因为心悦,所以更不愿她伤到分毫。”
武后哑然:“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爱卿竟也能够为情所困。”她又问:“但是爱卿既然知道她出身可疑,来路不正,那么……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