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子!”武后提高声音。
阿弦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捅进了武后心底,曾经的痛楚鲜明地爬上骨髓,她急急地下了丹墀,将走到阿弦身前,却又刹住脚步。
目光像是带着什么锋芒,克制地一寸寸地在阿弦的面上身上游走:“你再说一遍。”
阿弦很平静:“这句话很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
武后猛地抬手。
她像是要一掌掴下去,但是手掌擎起,却又生生止住,最后她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在阿弦脸颊上抚过,将她下颌一抬。
阿弦被迫抬头,当对上武后近在咫尺的双眼之时,她却又扭开头去。
武后道:“你恨我。”她哼笑了声,却偏带出一抹心酸。
死寂,她们彼此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阿弦道:“娘娘说笑了,我怎么敢。”
“你恨我,甚至连陛下先前也在怀疑我,”武后又笑。
脚下挪动,竟又上前一步,几乎跟阿弦贴面而立,她垂头在阿弦的耳畔低低说道:“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其实不必恨我,因为我从来不知道……那孩子还活着,就算陛下跟我说你就是……我都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的,我不敢想,不能想,你不该因此而恨我,因为我是无辜的。”
她重又举手,抬起阿弦的下颌:“甚至就算现在你站在我面前,我还觉着这只是个不好笑的玩笑。”
阿弦看见武后原本冷静睿智的双眼,隐隐泛红。